李從珂鎮守河中,離晉陽最近,從過往的商隊那裡得到的消息較多,很清楚晉陽方麵的實力在一天天增長著,不免看著有些替義父李嗣源著急。
這次回洛陽,他在麵見義父後,定要痛陳厲害,讓大家知道局勢的危險。
李從珂帶著親軍來到洛陽北門外,那守城的軍卒見狀大喊道:“來將止步,外將不可帶親軍入城!”
李從珂聽後大怒,舉起手中的鞭子照著那軍卒頭上抽去:“把招子放亮些,某家的親軍你也阻攔?!”
城門口一下混亂起來,那當值的校尉從城門洞出來,見到是李從珂後連忙上前笑道:“鎮帥莫怪,屬下也是奉命行事,莫要讓卑職為難。”
李從珂瞪著眼說道:“誰的命令?莫非是監國?”
那校尉從懷裡取出一紙文書遞給李從珂道:“是樞密使的嚴令,外臣不得帶親軍入城,否則以謀逆論處。”
李從珂拿了那公文看了一遍,不禁怒道:“早聽說那安重誨專權,操弄朝綱,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那校尉道:‘職責所在,鎮帥莫要叫職下難堪。”
李從珂道:“某不為難你,且待某家見到監國後,再重重參他一本!”於是吩咐自己的親軍在城外的驛館住下,隻按照要求帶了十名親軍進到城內。
洛陽城內那些衣衫襤褸忙於生計的行人那早就看得慣了,打了半輩子仗,這老百姓的日子就從來沒有見好過。
他沒有回自家的宅院,而是直奔皇城而去。
到了皇城門外,那下馬後喊了一聲:“河中節度使李從珂奉命回京,要麵見監國,還請通報一聲!”
當值的禁軍有識得李從珂的,連忙向裡麵通報。
過了一會兒,內侍李鄴從裡麵出來,身後還跟著禁軍指揮使趙弘殷。
李鄴見到拱手李從珂道:“監國知道將軍回來,喜不自勝,還在文華殿等著召見。”
李從珂正要跟著李鄴往皇城裡走,卻聽趙弘殷道:“這皇城之內,將軍還是交出隨身兵刃為好。”
“義父可是允許某帶刀上殿的!”李從珂停下腳步,怒視著趙弘殷。
趙弘殷無奈道:“這是樞密使的規定,不光將軍,就連兩位世子也是如此。”
李從珂愈加惱怒:“這廝居然離間我們父子,早晚需尋個由頭痛揍他一頓這才解氣。”雖然嘴裡說著,卻也是把佩刀解下,交到趙弘殷手裡。
李從珂本姓韓,他的母親韓氏是李嗣源在河北時所搶的民婦,收作妾室,於是連同當年隻有七、八歲的李從珂一同收入家中,雖是義子,卻情同父子。這些年李從珂跟著李嗣源手下為騎軍大將,作為先鋒一路東征西討,立下赫赫戰功。
當年胡柳坡一戰,李嗣源見機不妙,率部脫離本陣,逃到了黃河北岸,卻不料晉王李存勖在最後反敗為勝,又因為周德威父子陣歿,正自惱恨異常。也幸賴李從珂在戰場上拚死廝殺,立下大功,才讓李嗣源免受懲處。
這次魏博兵變,也是李從珂首先率軍來投,又在前麵連克汴梁、滎陽關,和石敬塘兩人為李嗣源入主洛陽立下大功,現在卻沒想到安重誨這個隻會在帳下出主意的卻在操弄朝綱,間離他與李嗣源的關係,怎麼能不惱恨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