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圜讓李岌懟了一句,也是有些惱怒:“陛下不經吏部和中門,隨意調動幾鎮節度,任命刺史,實在是不合體製,不利於今後施政,也不利於朝廷威信。”
李岌恍然,原來兩人是嫌自己不和他們商量,就調整了同華和長安兩鎮節度使,另外就是老將安金全即將卸任雲州振武節度使,振武軍轄地包括雲州、朔州,甚至是黃河以東的府州、勝州、麟州等地,在晉軍中一直是大軍鎮,有不少人盯著這個位置。
可誰也沒想到,李岌卻把這麼一個重要的軍鎮交給了吐穀渾部出身的白承福。
“這次調動涉及軍事安排,所以朕就自作主張了,隻是從北地回師,還沒來得急告知兩位宰相。今後有關各州以上主官任命,需經過政事堂會議認可通過,這方麵朕會注意。”李岌身穿一身紫紅袍服,端坐榻上,不緊不慢的回複道。“至於有些軍事上的調動,朕臨時處置,並不是有意乾涉政務。另外,兩位愛卿也知道,這藩鎮割據,是前唐滅國之禍患,自中唐以後,就一直無法根除,這也是前朝政令不通,朝廷威信不存的根本原因。這白承福正因為手上隻有一千親衛騎軍,朕才放心任命他為振武軍節度使,若是統兵大將,宰相認為朕能睡覺安穩麼?”
兩人心裡一驚,皇帝這是準備在收兵權,這種事情如果亂摻和,搞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都很識趣地閉上嘴,不敢在這個問題是再作糾纏。
停了一下,任圜說道:“各地屯田區軍民不分,有不少刺史上奏,這各地屯田區成了法外之地,與地方糾紛無法處置,影響各地施政。臣以為當把各屯田區納入各地民政範圍,才是妥當。”
李岌很堅決地給予拒絕:“不行,各屯田區屬於軍政,不歸地方管,這是規矩。至於糾紛,由雙方派人協商解決。若有觸犯刑律者,屯田司自有處置,決不允許地方插手。”屯田區與地方時有爭鬥,李岌時有耳聞。這種情況也屬正常,隻是各地刺史想攬權的借口罷了。他現在正要削弱各地刺史的兵權,哪裡肯答應這種要求。
任圜麵帶難色:“陛下這樣做,會讓各地官員很難做事。”
“乾得了就乾,乾不了可以滾蛋!”李岌也很惱怒,想拿這點來要脅自己,誰敢撂個挑子試試?!
不過,李岌也不願讓任圜覺得自己輕慢於他,雖然對他將屯田區納入地方管理的提議給否決掉了,卻又把禮賓的鴻臚寺並入禮部,大理寺並入刑部,另外國子監劃到了尚書台管理之下,也算是增加了不少宰相的權力。
本來李岌也意圖按照現代體製打造政務院,這些部門納入宰相管理之下,也是早晚的事情。現在提出來,等於是安撫一下任圜的情緒。
至於張憲這中門使,李岌把軍器監和都作院劃到了他的管理之下,等於是掌管了軍隊的軍械製造和後勤供應,相當於是總後勤部和總裝備部。這等於是把日常的後勤供應和樞密院的軍事指揮權分離開來。
在行軍作戰時的物資供應由中門使屬下負責,不再由地方直接供應。
也隻有如此,才能夠慢慢改變唐末五代時軍政不分,武夫當國的局麵。
這君臣之間,也有權力劃分,皇帝也不好隨意逾了規矩,否則把宰相的權力抓在自己的手裡,看似沒人掣肘,卻也能把自己累死。
華夏古代宰相的權力是很大的,有監察百官的職責,因為權力經常與君主發生矛盾與爭鬥。唯有到了明朝時,朱重八同誌把宰相給取締了,皇權算是達到了極致,雖然看似勤政,卻也是屢出紕漏。
整天忙於處理各種政務奏章,雖然累得半死,卻不一定就是好皇帝。
凡事親躬,各種雜事多了,反百會蒙蔽人的眼光和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