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岌卻要求各軍進行休整,除了繼續圍攻黎陽和澶州二城,全軍暫停進攻。
“地盤擴張得太快了些啊!”已經來到相州的李岌伸手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無奈地歎惜了一聲。
他也沒想到南軍軍心散亂,居然如此不經打。
力量增長太快,已經快要到了失控的邊緣,現在必須要停下腳步,先消化掉今年所取得的戰果。這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逐漸消化和掌控這些新得到的地盤。統兵的將領們功勞越來越大,也需要換一批人來指揮以後的作戰。
從維持內部團結的角度來考慮,目前保留南方這個“敵人”是利大於弊。
在內部還沒有完全理順和掌控的情況下,強行擴張,隻會讓局勢走向失控。就好像當年宗莊隻用了八天就平滅梁國,這得天下太容易,軍將野心膨脹,最終導致局麵走向混亂,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飯要一口一口吃,胃口太大真容易把自己給撐壞了。
洛陽方麵實際上已經進退失據,急調李從珂所部來守衛空虛的都城,張筠見此,索性也棄了漢中,跟著李從珂一起來“增援”洛陽。
張敬達倒是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就占據了整個漢中。
李岌硬生生地勒住了韁繩,讓河東這輛正在奔馳的戰車,猛地停了下來。
他需要等晉陽書院的學生親軍們都成長起來,再平定黃河以南。
在一眾將領們不解聲中,李岌命盧文進為邢州保義節度使、安審琦為相州宣義節度使、楊承勳為河陽節度使,其後宣布得勝班師。另派盧琰為使者,出使洛陽,與南方劃河為界,暫且罷兵事宜。
在一連串的勝利之後,卻主動與南方求和,這是最令手下大將們感到鬱悶的地方。
可是李岌的態度十分強硬,誰也無可奈何。
最鬱悶的可能是夏魯奇,自己頭上頂著成德軍節度使,卻命他坐鎮魏博,而魏博軍鎮卻是天子的直屬封地。
其後,李岌命李繼儼移鎮京兆府,兼任京兆府尹,但還頂著鳳翔節度使的頭銜,張勁達的佑國節度使名號也沒更換,卻成了興元府尹。藥彥稠率軍坐鎮秦州,義勝節度使的名號也沒有更換。
這下大家算是看的比較明白了,天子這是打算把所有的節度使都弄成虛銜,這是開始要著手取消藩鎮了。
在北軍接連大勝的威勢下,一些節度軍鎮即使是有意見,也隻能是忍著。
這天下大勢,順之者倡,逆之者亡。道理誰都明白,可是一但涉及到切身利益,難免就會有鋌而走險者。
問題是李岌現在突然罷兵言和,在河東、河北聚集的十數萬大軍頓時都閒了下來,誰現在還敢出這個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