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是不準備管這閃電河一帶的幾座城池了?”在李胡身側的契丹大將耶律撒八說了一句。
“啟稟大王,據細作回報,唐國皇帝已經下令讓吳巒死守閃電河穀地,怕是準備讓他們戰死在這裡,以消耗我們的兵力和士氣。”王瑰繼續看著李胡說道。
唐國這些新築的軍城要比原來想象中堅固得多,尤其是那種灰色的碉樓,居然比青石砌成的還要牢固,在投石機的猛烈攻擊下,也不見崩塌。
耶律撒八瞅了瞅還在激戰中的城頭,不由皺著眉頭說道:“攻打這樣的城池,不死傷兩萬是無法打下來的,可惜不知會有多少男兒又埋骨荒野。應該還是按照過去的辦法,圍而不攻,分兵突入敵人的腹地進行劫掠。”
蕭斡接著耶律撒八的話頭搖著頭說:“可惜唐人早有準備,人口、牲畜、糧草不是轉移到了堅城內就是提前遷移去了燕子城以西。我軍即使是繞過這四座邊城,長驅直入,卻無法達成縱橫劫掠的成果。雖然說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與敵人死戰並非良策,但是由於它們的存在,我們的大軍卻是不敢太過深入,不能一展騎兵的突襲之效。”
實際上他們已經派出騎兵在附近進行搜索劫掠過了,可惜的是唐軍實行堅壁清野,在撤退時,甚至把所放棄的屯堡也都給付之一炬,更彆說留下任何糧草了。
耶律李胡板著臉冷冰冰的道:“看來唐人是要死守在閃電河,這草原是我們的,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拿下這幾座軍城,否則唐人的城堡就會像大樹一樣在草原上紮下根來,越長越多。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有攻破閃電河這幾座軍城,再以此為依托,與唐人爭鋒便是!”
蕭斡聽了李胡的話後,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麼。反正攻城的主力是阻卜人,死的再多,和他的奚部又有什麼關係。
李胡揮了揮手,他身後的令旗再次舉起,淒厲的號角聲就響了起來,無數的火球從投石機上被抽出,劃過半空,奔向沽源城的城牆。這些飽含著油脂的草球瞬間就在城牆上下熊熊燃燒起來,冒出的黑煙籠罩在城頭。
城頭負責指揮的唐軍校尉在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著,指揮手下的軍卒用鐵鍁揚起混著雪塊的黃砂,去撲滅火焰。
低沉的號角聲再次響起,身著重甲的契丹步軍驅使著大批隻穿著皮甲的阻卜兵推著高大的攻城車,如同潮水般緩緩湧向黃土夯製的高大堡牆。全身披掛著盔甲的吳巒站在城頭,目光肅然,注視著向前移動的契丹軍陣,剛毅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
身為守將,他很熟悉契丹人的作戰方式,攻城絕對是他們的弱項,對手這些年下來,攻城技術也沒有什麼大的長進,無非是投擲石彈、火球,其後是床駑、弩車,在弓駑攢射進行壓製的情況下,最後步兵開始攀登攻城。看著密密麻麻開始衝鋒的敵軍,守城的唐軍此時並不驚惶,在混凝土澆築的碉樓內,十幾門榆林炮已經被推到了射擊口,隻要吳巒一聲令下,到時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的鋼珠霰彈,就是唐軍為敵人所準備的第一道大餐。
騎兵下馬攻城是種讓人無法忍受的辦法,耶律李胡殘暴的神情那些想要想要提出異議的阻卜首領們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敵人已經進入到這些榆木炮的射程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