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是辭職比較合適,老板也方便招其他的人來,我也省了將來還得回來收拾的麻煩。”
“陳瑾,彆走嘛!”劉寧寧握著陳瑾的手臂拽了拽,有點兒撒嬌的模樣。
她這樣子還蠻可愛的。但這些動作表情大概隻對她男朋友有效。
“你走了我就一個人住了,那麼大一個屋子,一個人住我晚上都害怕。”
“……”陳瑾有些無語,隻好使用死黨之間常用的伎倆來避免尷尬,“你那麼陽光,怕什麼?除非你心裡麵有鬼。快說,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趁我還在,趕緊交代清楚!”
“哪有啊?我是真心舍不得你嘛……”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陳瑾感歎道。
“那你什麼時候走啊?”劉寧寧見陳瑾去意已決,隻好惋惜地問道。
“明天上午。”
“這麼著急呀,不能多待兩天嗎?”
“我怕我爸等不了……”
早一天回去,多一分恢複的幾率。
和劉寧寧閒聊了幾句,煎藥機器“滴——”的一聲尖銳的長響,提示著最後一鍋中藥也熬好了。
劉寧寧隻好起身去包裝中藥湯液。
趁著這空隙,陳瑾就給已經下班回家的賀敬鬆打了電話。
“主任,我爸住院了,我準備回老家去一趟。時間比較長,為了不影響診所的發展,我打算辭職。”陳瑾沒怎麼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道。
但她還是表達得不夠決絕,說的是“打算”,而不是“決定”。
對於畢業後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她還是頗有感情的。
經常見縫插針,連放棄治療的病人都能拉回來的賀敬鬆,自然嗅到了這微妙的信息。
“你爸爸怎麼了?生病嚴重嗎?”賀敬鬆沒直接談工作,先關心了一下陳瑾的家事。
“腦血栓,目前病情還不穩定,”陳瑾說道,“我要儘快回去,儘早給他調理。”
“這樣吧,辭職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我給你個長假,一個月兩個月都沒問題,等你忙完了家裡的事情,回來繼續上班。”賀敬鬆挽留道。
這麼好的員工,跑了上哪兒去再找一個?
且不說他們兩人平時互相配合,中藥和針灸結合治療病人,療效大大提高,就衝著陳瑾和仁澤堂一起成長,對仁澤堂內大小事務無所不通,他就再也找不來另一個這樣的員工。
何況賀敬鬆這一年多勞心勞力,除了春節就沒給自己放過完整的一天假,長期如此,就算正當壯年也會扛不住。
他正打算等陳瑾的醫師證注冊上後,減少坐診時間,讓陳瑾慢慢開中藥呢。
陳瑾一走,他的如意算盤就要落空了。
去哪裡去找這麼一個既能針灸又能開藥,還能乾藥房的這麼便宜的員工?
在城南區,這麼一家小診所,彆說招一個像陳瑾這樣的多麵手,但凡有點追求的小醫生,也看不上這窮地方。
性格有些靦腆的陳瑾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拒絕,沉默了一秒鐘。
見多識廣的賀敬鬆沒給她繼續開口機會,接著給她做思想工作。
“你的執業醫師考試不是很順利嗎?等證件發下來,注冊上,我給你底薪漲到三千塊錢,理療方麵的提成也漲到25%,到時候開中藥也會有提成,還會給你交上五險……”
“剛畢業一年多,沒什麼經驗,工作不好找,找到了起步也困難。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很多病人已經認可你了,突然走了很可惜,病人都流失了。”
“我給你停薪留職,等你回來接著上班……”
“不要有心理壓力,等你爸爸的病情穩定了再回來……”
賀敬鬆一番利誘加勸導,陳瑾並沒有心動。因為以她的能力和資質,漲工資是遲早的事。
就算到了彆的診所,有了醫師證以後,待遇也不會比這個低,重新起步,成長速度也未必比在這兒慢。
在這兒發展針灸,最大的阻力其實還是赤腳醫生衛老太太。她總不能盼著人家早點兒咽氣吧?
兩人聊了十多分鐘,賀敬鬆依舊堅持挽留陳瑾,而陳瑾也無法讓賀敬鬆接受並同意辭職。
“那就先按停薪留職來吧……”
陳瑾不打算繼續和他糾纏,反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這個老油子。
口頭上的請長假和辭職沒什麼區彆,先回家再說,以後不想回來就不回來了。
掛掉電話後,陳瑾就開始收拾診室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