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許承躍給她製定了新的治療方案,針刺加上臍灸。
針刺用的調神法(中醫治失眠,比較常見的是調神法,調陰陽法,調氣血法)。
選的督脈穴和心經、心包經穴為主,百會、四神聰、印堂、神門、內關、三陰交等。
紮針後再做臍灸,用的溫陽散寒、活血化瘀的中藥粉。
從臍灸以及用藥來看,溫陽散寒的治療思路,和之前中醫滋陰潤燥的治療思路幾乎是完全相反的。
一個診斷為陽虛,陽不化氣;一個診斷為陰虛,津液不足。
一個溫陽,一個滋陰,南轅北轍!
如果許承躍的診斷和治療是對的,那麼田心如的皮膚乾燥、脫屑和嘴唇發乾等現象就隻是表象,很容易被認為是陰虛、津液不足引起的。
使用大量滋陰潤燥的中藥後,效果自然會有一些。但由於隻針對表象,沒抓住根本,就會出現一旦停藥就被打回原形的結果。
治病必求於本。
從舌象和脈象上綜合分析,許承躍斷定田心如諸多乾燥症狀的本質是陽虛和血瘀。
陳金友來到的時候,田心如正在享受著臍灸帶來的溫熱而舒適的感覺。
陳金友和許承躍打過招呼,選了張空床,脫下外套,挽起褲腿,做好接受針灸的準備。
……
“萍姐,等會兒我去接你!”
從孟萍那兒得知許承躍臨時加班,楊涵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一下班就開著MINI寶馬過來了……
楊涵上了樓,往理療室裡匆匆一瞥,看到許承躍果然還在,便愉快地轉身走進了檔案室裡。
“涵涵,你是來接我的,還是來接許大夫的?”孟萍微笑著打趣道。
“當然是來接你的啊!”楊涵將手提包放到辦公桌上,自在地坐下,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
“是嗎?”孟萍笑著起身,“那我忙完了,咱們走吧!去哪兒吃飯?”
“萍姐,等一下嘛!”楊涵連忙打了個手勢讓她坐下,“我得先跟許大夫打個招呼,他要是有意的話,連他一起接走也行啊!”
“自信滿滿,看來那邊已經約好了?”孟萍說話間,拿起茶杯,將裡麵的茶葉清理掉,又接了些水,刷了刷杯子。
“鐘芸轉會了,完全沒給我機會,會員到期後不會再回來了。而且,她一走,其他幾個和她比較熟的會員也會動搖……”楊涵微微露出點沮喪的神情,但很快恢複如常,
“不過,羅雅婷答應了,能不能留住她,還得仰仗許大夫。”
“雖然我很看好許大夫,”孟萍說道,“但那畢竟是你的客戶,不是許大夫的,你可不能將自身的壓力轉移到他的身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楊涵說道,“羅雅婷給我機會,不代表她一定會接受許大夫的治療,更不代表我就能留住她。”
“除了在工作上我想再努力努力,爭取一下業績,在生活上我也是真心想幫助她。如果最終沒能幫上忙,我也會坦然接受。”
“涵涵,你長大了。”孟萍欣慰地說道。
“萍姐,彆用家長般的語氣對我說這樣的話。”楊涵向理療室裡望了望,確定那邊的治療還沒結束,“這容易讓我想起我媽,彆讓我對你有這種感覺。”
“小姨……她最近和我聯係了,還問起你了,她這兩天可能會過來看你。”孟萍將洗刷乾淨的杯子倒扣在杯架上,重新坐下。
“那麼大一個公司還不夠她忙的,來看我做什麼?我不需要!”
提到自己的母親,楊涵表情微變,似有幽怨。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她嗎?”孟萍溫柔地問道。
“我和她之間不存在誰原諒誰的問題。”楊涵有些激動地說道,“她沒有錯,錯的是我爸。隻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算再怎麼遺憾,永遠也無法彌補。”
“我覺得我和她之間保持現在這樣,各自安好也挺好的。我不需要她來乾預我的生活。”
孟萍搖頭一笑,“一個母親,不可能隻想和自己的子女保持‘各自安好互不打擾’的關係,那樣對彼此來說都太無情了。你和小姨都不是冷漠無情的人……”
“萍姐,打住,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了哦!要不然我可真生氣了……”
楊涵露出一個嚴肅中略帶俏皮的表情,隨即起身,“我還是先去找許大夫吧,把那件事定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