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的喝聲讓現場瞬間安靜,一群商賈沒想到這小子年紀不大,膽子倒是很大,一開口就拿出律令壓人,森然的語氣竟然讓他們感受到一絲寒意。
“顧典史好威風。”
一人冷哼道:
“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為何荒地窮人可以租,我們不能租,都是鳳川縣的,同樣給朝廷交稅,還分彼此?”
“對,為什麼不能租!”
“咱們還能提前給租金,合情合理!”
這些人又叫嚷了起來,但聲音明顯比剛才小得多。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租給各位了?
諸位的名字已經登記在冊,沒說不給辦啊?”
顧思年一臉無辜,這句反問,問的眾人一愣。
不過也有腦子轉得快的率先反應過來:
“就是登記個姓名罷了,糊弄鬼呢?
那些窮人乞丐上午登記,下午就分到地了,動作快的都下地乾活了。
咱們呢?登記了這麼多天,一點信都沒有!”
“對,就是糊弄我們!”
“哎哎哎,咱們講道理行不行?”
顧思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其他人都是十畝地二十畝地,辦起來自然快,你們動輒就是上百畝,可不得花時間整理一塊塊荒地在哪嗎?
若是諸位願意租十畝地,我顧思年保證,今晚,今晚就幫你們辦好!”
顧思年義正言辭的模樣讓這些人啞口無言,明明聽起來哪哪都不對勁,又覺得哪哪都有道理。
不過沒人吭聲,如果隻是為了區區十畝地,他們還鬨什麼鬨?
“咳咳。”
終於有人硬著頭皮問道:
“顧典史,話都說到這了,你起碼得給我們句準話,多久能租到地?”
“月底之前!”
顧思年斬釘截鐵的說道:
“肯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說法!”
雖說到月底還有十幾天,但是畢竟給了承諾,他們再鬨下去可就不好看了,於是這些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好!那就等顧典史的信,若是還糊弄我們,休怪我們翻臉!”
“我們走!”
……
“人走了?”
“走了。”
縣衙堂內,陳鴻信有些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人意料了。
租田令本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既能增加來年稅賦又可以掙一個好名聲,但現在偏偏讓滿城的商賈大戶都站在了縣衙的對立麵,這可不是陳鴻信想看到的。
除了商賈鬨事,還有一個麻煩。
城裡的那些潑皮流氓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去那些租出去的地裡一站,胡攪蠻纏,惡語相向,就是不讓那些乞丐們種地。
這麼一搞,還有誰願意租地?種不了地還得挨頓打,那不是平白給自己惹麻煩嗎?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陳鴻信默默的問道:
“本官跟你交個實底,那些富商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全湊在一起鬨事連老夫也忌憚三分。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與他們起衝突。
這個租田令……”
陳鴻信的意思很清楚,若是真出現最壞的局麵,隻能取消租田令或者租給大戶,事情不能鬨僵。
“怎麼辦?”
顧思年微微一笑:
“把地租給他們唄,人人有份。”
“真租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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