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的屍體你們照看好,運回崇北關。
若是無處可去,就來我鳳字營吧,以後跟著我。”
吳宏死了,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接著當親兵,如今又得罪了苗家,想必沒什麼人敢收留他們。
堂堂副總兵的親衛,眨眼間就要成為無家可歸之人。
一群士卒目光一顫,紛紛躬身行禮:
“謝顧將軍!”
“唉~”
顧思年長歎了口氣:
“都是可憐人啊~”
……
“你說的那群鄉勇就是他們?”
“對!”
顧思年與褚北瞻站在角落裡,抱著胸打量著。
麵前是烏泱泱幾百號鄉勇,剛打完一場硬仗的他們全都半躺在地,餓得不行。
這個苗字營,渾然不把鄉勇當人,連口飯都沒給。
鄉勇裡貌似也沒個正兒八經的軍官,硬是餓著肚子也不敢找人去要糧食。
這群鄉勇就是褚北瞻在戰場上救下來的。
彆的鄉勇早就潰散了,而他們卻始終擠成一團,拚死抵抗燕軍的屠殺。
他們的戰鬥力引起了二人的興趣,
“小六子。”
顧思年招了招手:
“把咱們帶的乾糧勻出來一些給他們,彆餓壞了!”
“諾!”
很快一框框饢餅就被分到了鄉勇手中,一個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就差沒一口生吞。
領頭的一名男子咬著餅,小心翼翼的鞠了個躬:
“謝,謝將軍。”
鄉勇民夫在軍營裡屬於身份最低賤的一種,所以他們對顧思年的到來極為畏懼。
說來奇怪,此人好像天生臉紅,這個皮膚都是赤色。
褚北瞻陡然頓住了腳步,問道:
“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赤臉男子愣了一下,又鞠了一躬:
“謝,謝將軍賜餅!”
顧思年的眉頭皺了起來,褚北瞻這人真是不要臉,還讓人家說兩遍謝謝。
哪知褚北瞻渾然不顧他異樣的目光,疾步上前:
“這口音,你們是北荒人?”
赤臉男子愕然:
“將軍聽得出北荒口音?”
“嗯,我去過涼州。”
褚北瞻也換成了同樣的方言,掃視了一圈問道:
“你們這些人,全都是北荒來的?”
“嗯!”
男子默默低頭道:
“在老家活不下去了,逃難出來的,沒啥本事隻能在軍營裡混口飯吃。”
顧思年無比震驚,這些人竟然來自褚北瞻嘴裡的北荒。
迢迢數百裡啊,到底是多麼慘的日子才會逼著人背井離鄉。
同時顧思年也驚訝於他們戰鬥力,在營兵眼裡鄉勇就是炮灰替死鬼,可這群人愣是活生生給自己拚出了一條活路。
“你們有多少人?崇北關還有同鄉嗎?”
“沒了,基本上都在這了。
本來有四五百人,這一仗打下來隻剩半數。”
“你們這麼能打,怎麼沒人收你們當營兵?”
褚北瞻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著,麵色和善,就像他鄉遇故知。
“我們是異鄉人,沒人願意收。”
“大哥,收了他們吧。”
褚北瞻看向顧思年道:
“這群兵,能用!”
褚北瞻的眼中是殷殷期盼。
一聽到這話赤臉男子的眼珠子就亮了起來,他知道此人就是鳳字營的主將。
而且他在崇北關隱隱聽聞過鳳字營的名聲,能進鳳字營就意味著不會餓肚子。
周圍一名名鄉勇也站了起來,一道道目光全看向了顧思年。
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他們真是過夠了。
顧思年緩步上前,輕聲問道:
“你叫什麼?多大了?”
“小人姓謝,謝連山,今年二十六。”
“連山是吧。”
顧思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我不收你們,琅州衛給鳳字營的編製隻有一千五百人,如今差不都滿了,容不下你們這三百號兄弟。
但是,你們可以先跟著鳳字營當鄉勇,日後但有空缺,一定會把你們補進來。
雖然還是鄉勇,但你們放心,絕不會讓你們餓肚子!該拿的糧餉,一個銅板都不會少你們的。
你若是信我,就來!”
本來臉色有些黯淡的謝連山一下子振作了起來:
“謝將軍!鳳字營的名聲咱還是知道的!”
“兄弟們,以後咱就跟著顧將軍了!”
“好!”
看著歡呼的人影褚北瞻一片唏噓:
“北荒民風淳樸,那兒的兵能吃苦、敢打仗,如今卻落得個背井離鄉的結局。
唉~”
“沒事。”
顧思年很認真的說道:
“終有一天,我們要帶他們回家!”
“但願吧~”
褚北瞻甩了甩頭,談起了正事:
“此戰失利,吳總兵戰死,琅州衛不知道要掀起何等風波啊~
萬一朝廷怪罪下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思年冷聲道:
“有苗家這樣的人在,吃敗仗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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