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正隆六年夏,一則消息先是傳遍正在交戰的涼燕前線,而後又震動了整個大涼朝堂:
北燕皇帝遣七皇子申屠景炎為帥,增兵五萬,同時節製涼幽朔三州兵權,南下伐涼,兵鋒直指雍州!
草原傳言,此次北燕皇帝的最低要求就是攻占整個雍州,然後借大勝之威將整個北荒之地納入北燕國土。
這無疑是在挑戰大涼朝的底線!
所有人都知道,雍州一線必將爆發驚天大戰。
不過北燕增兵還需要時間,對雍州前線的將士而言,應付好眼前的戰局才是頭等大事。
琅州衛的三戰三捷讓申屠翼有些傷筋動骨,再加之時值盛夏、天氣炎熱,邊境的戰事陷入了短暫的緩和。
兩軍之間再也沒有爆發過大規模戰鬥,全都是幾百人的小衝突,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小孩過家家一樣,更像是大戰前的寧靜。
……
左函軍鎮,雍州衛用大量的營牆勾連丘陵、山口要道,築起了函荊關的側翼防線。
顧思年正站在營牆上頭注目遠眺,晨風帶著一支近千人的騎兵順著營門蜂擁而入,仔細看這些騎兵的甲胄會發現斑斑點點的血跡,馬背上還懸掛著不少人頭,應該是剛與燕軍交過手。
晨風遠遠的就看到了顧思年的身形,徑直下馬上城,疾步而來,打趣道:
“哎呦,這不是顧大總兵嗎,怎麼有閒工夫到末將這來?
怎麼著,末將給你彙報一下軍務?”
“嗬嗬,這不是北燕即將增兵,葛大人擔憂兩翼的防線嘛,讓我出來轉轉。”
顧思年遞過一把毛巾:
“擦擦吧,臉上還帶著血呢,你這是乾嘛去了?”
“害。”
晨風也不客氣,用濕潤的毛巾狠狠擦了擦臉頰,嘟囔道:
“你們在函荊關吃肉,我就隻能在這喝湯了唄。
斥候回報說有一隊燕軍遊騎在左函軍鎮附近遊弋,我順手去把他們宰了,就兩三百騎,隨便兩下就沒了,真沒意思。”
“哈哈哈。”
顧思年大笑出聲:
“怨氣很足啊,駐守左函軍鎮的日子不好過吧?”
當初晨風因為當麵頂撞了屠震,屠震轉頭就把晨字營調過來守左函軍鎮,自此晨風就在這紮了根。
涼燕交戰的主戰場在函荊關,兩翼哪有戰事可打?對晨風這種人來說無仗可打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懲罰。
可這是雍州衛的家事,顧思年也無權過問,想幫忙都說不上話。
“咳,沒啥怨氣可言。”
晨風冷笑一聲:
“屠震是什麼人我很清楚,要是怕得罪這種人,我早就不在雍州衛乾了。
顧兄不用擔心我,他不來惹我,我是不會去自找麻煩的。”
“你啊你,真是個臭脾氣。”
顧思年從懷裡掏出個水囊丟了過去:
“要不是有蕭老將軍在背後撐著,彆說指揮僉事了,你當個都尉都難!
喏,給你準備的,喝吧。”
“嘿嘿嘿。”
晨風不以為意:
“雍州衛混不下去大不了去琅州衛嘛,到時候還請顧總兵給我個指揮僉事當當,副總兵也行。
我晨風可以不要軍餉,有仗給我打就成!
哈哈哈!”
晨風很自然的接過水囊,一邊開玩笑一邊大口猛灌,還真是渴了。
“噗~”
剛一入口,晨風一口就全噴了出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顧思年:
“草!怎麼是酒!”
“咳咳咳~”
這家夥灌得太猛,被嗆得滿臉通紅。
“哈哈哈。”
顧思年開懷大笑:
“這不琅州衛打了好幾場勝仗你都不在嗎,算是慶功酒了,怎麼,邊軍漢子還喝不了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