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之冰很少住在城郊彆墅,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雲麓花苑。但她每晚都會跟齊箏打一個電話,說一些工作方麵的事。
周日上午,沈之冰就到了彆墅,說是吃完午飯跟齊箏一起去機場。
“都準備好了嗎?”這是齊箏第一次跟她出差,沈之冰主動詢問起來。
“都好了。”
“不用帶太多東西,這次去主要是跟華天那邊的負責人見個麵,表明沈氏的誠意跟態度。”
齊箏知道沈之冰這個級彆的人親自出麵,肯定不是去談合同條款的。有時候老總們喝幾杯酒,勝過下麵職員溝通一個月。
人情社會,現實有時就是這麼諷刺。
齊箏並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但身不由己,她沒辦法完全置身事外。
雲菲在機場跟她們會合,這次沈之冰就隻帶了她跟齊箏。
永城分公司的人負責接待,大老板過來自然是不能怠慢的,雲秘書也是去總部開會的時候就打過交道的。齊箏是新麵孔,但能跟著沈總來出差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負責接待的人很是殷勤,細節都安排得十分妥帖。
“沈總,酒店已經安排好了。下午的彙報會也準備好了,華天那邊說今晚七點在潤天吃飯。”
這事不是一頓飯就能談妥的,華天先做東,替沈之冰接風。明晚勢必還會有回禮,齊箏知道這幾天的酒局是逃不過的。
華天那邊的負責人是兩位中年男性,一派國企領導風格。說不上好壞,但起初並不好打交道。他們的麵子主要是賣給沈之冰的。對於雲菲和齊箏,則隻是象征性地關注了兩下。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活躍起來,之前一直端著的領導話也漸漸多了起來。沈之冰在最初的時候喝了幾杯,之後便有所克製,沒有被灌太多。
分公司安排了專門擋酒的人,但喝上頭後,華天的人有些不滿:“沈總你這樣不夠意思啊,到了永城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我們永城的文化就是喝了酒才是好朋友,酒瓶越多,交情越深。”
沈之冰臉頰微紅,她之前陸續喝了好幾杯,有些敬到眼前的她不能不接。喝酒她倒是不弱,可是這混著來的確讓人難以招架。
華天的人跟分公司的人常接觸,彼此也熟,喝到現在,那些負責擋酒的基本都倒了,該吐就吐,該暈也暈了。現在是領導們間的對話了,沈之冰隻能自己頂上。
她一晚上都沒什麼機會好好吃東西,兩塊玉米烙算是墊肚子了。連著喝了三杯,她也有點吃力。
對方見她乾脆,也是一陣叫好,卻沒有停下勸酒的意思。
齊箏接過她手裡的酒杯,輕聲說:“沈總,這杯我替你喝吧。”
沈之冰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我還沒醉,不急。”
“等你醉了就遲了。”
對方也不算無賴,非要指定沈之冰喝不可。
“既然小齊願意代勞,沈總你也要給年輕人一點表現的機會嘛。”
齊箏一看就是剛畢業不久,臉上嫩得能出水。這些個中年領導平時最喜歡逗逗新人,哪怕吃不到嘴裡,占點小便宜也是樂趣。
沈之冰目光一凜,對於那猥瑣而不自知的打量眼神又添了一份厭惡。她其實也很討厭跟這樣的企業打交道,但生意場上的事,並不能完全由她的意誌做主。
有時她和連傲也會在這種場合相遇,連傲卻從未主動替她擋過一次酒,隻會用內斂到極致的眼神表達著他的所謂關心和在意。可是事後他竟然也會抱怨沈之冰為了應酬太拚,不該和男人們喝成一片。
沈之冰有些晃神,大概是酒精作用,讓她的心柔軟起來。她知道這是應酬,所以咬牙撐著,並不願意讓情緒外露。身邊突然有個人願意為她分擔,她是真有些累了。
“這是最後一杯,喝完我們就走。”沈之冰的聲音足以讓在場仍然清醒的人聽清。
“一杯怎麼夠,今晚小齊都沒怎麼喝過呢。你看,雲秘書都喝了不少,沈總你帶新人過來,總不能不給她一個鍛煉表現的機會吧。”
沈之冰不知哪來的怒氣,齊箏輕輕按住她的手,勸道:“交給我。”
說罷,她舉起麵前的酒杯,站了起來。
“我們沈總有些醉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加班,身體不好,剩下的酒就讓我來吧。”
對方的臉色緩和,笑顏重現:“來來來,我最喜歡和年輕人喝酒了。小齊你很懂事,以後大有前途,嗝……”
沈之冰靠在椅子上,這次來永城她做好了要喝酒的準備,也沒打算讓齊箏替她擋酒。但沒想到華天的人今天這麼狠,看來是想借機報複之前拖延合約審批的事。
齊箏不多說廢話,也是一口氣連喝三杯。
之前其他人在拚酒的時候,她默默吃飽了。彆人頻頻舉杯的時候,她隻喝溫開水。現在酒桌上,大概就屬她肚子裡含酒量最低了。
果然,又是一輪三杯下肚,華天的領導也快撐不住了。齊箏不扭捏,說乾就乾,對方也沒什麼可說的。趁機揩油是沒機會的,酒喝到這份上也沒有能指責的地方了。
沈之冰說要走,他們沒法再攔。
齊箏跟雲菲扶著沈之冰,被她掙開:“我沒醉,不用擔心,你們照顧自己就好。”
回了酒店,雲菲不放心,要跟進去,沈之冰卻不同意。
“明天還有很多事,不要耽誤休息,快回去吧,我真沒事。”
她也是這麼對齊箏說的。
齊箏將信將疑,對於沈總的逞強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可是沈總就是倔強站在門口不許她們進來,她也無話可說。
到了下半夜,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有消息提示進來。
齊箏正好口渴起床喝水,看到是沈之冰給她打電話,但很快又掛斷,響鈴時間很短。
她回撥過去,無人接聽。
她想了想,不太放心,又打了過去,等了很久終於被接通:“沈總,你還好嗎?”
沈之冰沒說話,電話那頭卻傳來輕輕的抽泣聲,像是有人在哭?
齊箏披了外套,拿上房卡去隔壁敲門,沈之冰房裡沒動靜。
電話還沒掛斷,抽泣聲時有時無。齊箏站在她房門口,輕歎了一口氣:“開門,我在外麵。”
過了片刻,沈之冰略帶彆扭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不用,你回去睡覺吧。”
齊箏的耐心少了些,強硬不少:“開門。”
又過了片刻,門開了,沈之冰迷蒙著雙眼站在門邊,手裡還拿著電話。
齊箏走了進去,把門關上,沈之冰還在旁邊,沒動。
“是不是醉了不舒服?”齊箏把沈之冰往房裡帶,現在的沈之冰有點懵。
“沒有。不知道怎麼了,剛才不小心按到你的電話。”
沈之冰有些抱歉:“吵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齊箏給她倒了杯水:“我正好醒了,不是你的問題。”
沈之冰默默喝了幾口,咬著玻璃杯沿,不知在想什麼。
齊箏準備等她過會睡了再回房,卻沒想到沈之冰放下杯子後說:“你今晚可以留在這裡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之前做的那個夢,我又把細節補充了一下:就是一個類似前世因為隱忍沒敢開口表達後來發現嫂子並不快樂但錯過太久然後重生後想在嫂子結婚前就截胡的故事。雙重生的那種,嫂子重生後前期暫時失憶,後麵變誘受那種,你們覺得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