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沐晴站起來,跺跺腳,準備回去繼續趕工了。
“月底的展覽,你可不要臨時出差或是應酬,邀請函我提前都準備好了。”
“一定準時到。”
莊沐晴有時遇到瓶頸,實在是無路可走的時候,也會偶爾騷擾一下沈之冰。她對這位學姐的崇拜欣賞並不僅僅來自於那些耀眼的成績,而是實打實的能力和才華。她看過沈之冰從前的作品,是讓她驚歎的天賦,最讓人羨慕的是她竟然能讓天賦跟技巧完美融合。
所以她潛意識裡覺得沈之冰是可以交流甚至求助的人,藝術的話題,不是光靠尬聊就能延續的,必須有相應實力做基礎。
這天沈之冰從商場巡視結束,便想去工坊看看莊沐晴。還有五天就到展期了,但前天她還是對作品的收尾部分不滿意。
她在路上給莊沐晴打了電話,無人接聽。心想或許她現在正忙,手裡沒空,之後又給她補了條消息,說自己順路去看看她。
齊箏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睡著的人,幾次努力也沒夠著不遠處的手機。莊沐晴為了專心創作,會把手機調成震動,沈之冰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剛睡著。
已經快兩天沒認真睡過覺的人,一口氣撐著完成了她之前認為難以突破的瓶頸,剩下的就隻有一些細節上的修改。這下她總算能放鬆一點,本來是跟齊箏並肩坐著聊作品的,誰知說著說著困成這樣。
齊箏勸她去休息室,但莊沐晴堅持隻能小憩片刻,等把所有部分都處理完了今晚才能安心睡覺。
知道她要求完美,齊箏也不再勸,讓她靠著睡了過去。
她對於藝術品的鑒賞,還停留在初級階段,莊沐晴的壓軸展品她也沒看不出太多門道。此時又不能走動,她隻好拿著手機修改方案。
等到融資資金到賬,公司就要正式開展第一期大型營銷宣傳了。這對於齊箏來說,算是她回國後打響的第一槍,必須謹慎。
莊沐晴睡得很熟,但她的發髻似乎有點礙事。迷糊間她抬手就把頭發解開,微卷的長發散落,蓋住了她半張臉。
齊箏本是無所謂,可是那散開的長發漸漸滋擾到她,弄得她很不舒服,又癢又紮。
她單手拿著手機,彆扭又艱難地稍微轉身,用空著的另一隻手小心翼翼把那些擾人的長發撥回去。她生怕會吵醒莊沐晴,所以動作幅度很小,也很慢。
沈之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立即停下腳步,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齊箏用極為緩慢輕柔的動作,替莊沐晴把頭發整理好。
她看不清齊箏的臉,也看不到莊沐晴的表情,但她卻很清楚自己心裡泛著的酸楚。
沈之冰下意識要走,可是腳像被灌鉛,怎麼也挪不動。
可是她也沒有勇氣一直看下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看到讓自己心神俱碎的畫麵。
她默默後退,輕輕把門關上,餘光裡是那座被放置在工作台上的雕塑。她隻能看清側麵,也知道那是一張臉,卻像把利劍,戳破她紛亂的心。
沈之冰吩咐司機開車回公司,剛離開工坊不久,接到了華馳風的電話:“沈總,今天是否有時間,想跟你談些事。”
沈之冰情緒不太好,勉強打起精神回應:“華總如果有生意想談,可以先跟雲菲約時間。”
“是關於齊箏的事,我聽說沈氏要領投,想當麵向你求個原因。”
此時聽到齊箏的名字,沈之冰的心又是猛地一揪,呼吸都快不順了。但融資的事開不得玩笑,她也不想因為私人情緒而影響正事。
“我現在有空,華總準備在哪裡見?”
“就在東明附近的咖啡廳吧,這事還沒到要上公司的程度。”
沈之冰進入咖啡廳的時候,華馳風已經到了。
桌上擺著兩杯熱飲,她一看,是拿鐵。
“我記得幾次見麵,你最常喝的是這個,所以先幫你叫了一份。如果不滿意,再讓服務員換吧。”
華馳風倒沒顯出太多諂媚討好的意味,沈之冰觸了一下杯子,溫度剛好,應該是算準了時間點的。
她現在也沒心情在意這些細節,頭有些脹痛,心口還是悶悶的,她想早點結束然後回家休息。
華馳風也不繞彎,開門見山:“齊箏的項目市場潛力很大,我理解沈氏想要賺錢的想法。但東明顯然更適合領投,沈總為什麼一定要搶這個先機呢?”
“因為齊箏不適合對賭,她的項目是有溫度有情懷的,對賭隻會束縛她。”
華馳風微怔,不解:“東明也沒有強迫她簽訂對賭協議,沈總沒必要為還沒發生的事做這麼多吧。況且按照沈氏的規劃,這個領域並不是你們所側重,跟投你們更省心。”
說來說去,東明還是想要拿回領投機會。
沈之冰不為所動,也不鬆口,但也不想多做解釋。
“好東西人人都想要,沈氏不過是未雨綢繆,想要讓這塊寶玉將來發出更耀眼的光芒罷了。至於華總的建議我能理解,但沈氏的規劃還是我自己更清楚。”
華馳風倒是沒料到沈之冰會寸步不讓,他原本打算讓出點股份,將領投和跟投的占股比例差距縮小,誰知壓根沒機會。
沈之冰肯當麵說這事,無非是考慮到齊箏跟東明還得合作,見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也不再逗留。
一杯拿鐵,她不過喝了三兩口。
“謝謝華總的咖啡,但沈氏的投資決定暫時不會改變。”她想了想,又再補充了一句,“如果東明覺得這樣不合適選擇退出,沈氏也會把剩餘部分補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榜單原因,這個月不會每天都加更,所以今晚隻有一更
咳咳,周四晚上九點四十五,準時來看更新(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