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發現他們的戰術完全失效了。
原本的計劃是以“切原赤也”為突破點, 逼他失去冷靜,所以他們從比賽一開始,就一直在努力地把那些比較難的球都打到“切原赤也”那裡去,甚至還用追身球來挑釁他。
那家夥確實情緒越來越激動, 但卻完全沒有按照他們想象的那樣走不斷失控犯錯, 反而是越打越熱血、越進入狀態, 甚至破了他們的發球局。
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已經有些慌了。
明明遭到這麼多次攻擊, 為什麼“切原赤也”還能一直保持這麼積極的狀態呢?他難道真的連一丁點負麵情緒都沒有嗎?
“切原赤也”這家夥……和之前資料顯示的完全不一樣啊。
“Game won by 切原赤也、灰呂杵誌, 2-0!”
第三局開始, 輪到“灰呂杵誌”發球。
“終於輪到我了。”紅發寸頭的少年舔了舔嘴唇,眼神仿佛野獸盯住獵物一般令人心悸,他五指用力扣住網球, 用力往下揮拍。
……
“這也太OOC了吧……”
丸井文太看到灰呂杵誌那張忠厚可靠的臉上做出這種邪惡的表情, 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深深的傷害。他捂住眼睛, 毫不客氣地吐槽道:“演技太糟糕了, 簡直就是不忍直視!”
仁王雅治非常認同地點頭。
之前彩排的時候,這兩個的表現就很糟糕,基本上一說話就露餡, 一露餡就開始吵,一吵就崩盤。
最後還是照橋悠出了個簡單粗暴的主意, 規定他們倆都隻能在自己的發球局、以及自己對應對手的發球局上說話, 以避免這兩人有對話的機會——用這種辦法, 切原和灰呂這兩個演技為零的菜鳥才撐到了現在。
可是角色互換的精髓就是要完美地扮演對方啊, 仁王雅治無趣地歎了口氣。
切原和灰呂的表演實在太粗糙了,簡直就是浪費了他的完美創意。
“Game won by 切原赤也、灰呂杵誌,3-0!”
“灰呂杵誌”用連續四個ACE球拿下了發球局。與此同時,南健太郎也終於看出了一絲端倪。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剛才灰呂杵誌使出來的那招發球應該是[不規則發球]吧?這個招數不應該是切原赤也的嗎?
怎麼現在使用者變成了灰呂杵誌?
“喂,這應該是你的招數吧?”南健太郎仍不甘心,繼續朝“切原赤也”搭話,故意挑撥道,“你的同伴用出來,效果好像比你原來的還好啊。”
“說起來,第一局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用這招呢?難不成是因為你的同伴打得太好了,害怕被拿來和他比較嗎?”
南健太郎一直密切注意著“切原赤也”的臉色。
但令他失望的是,即便他挑釁到這個程度,“切原赤也”的神色也還是一派淡定,甚至看起來有點事不關己的漠然,仿佛這個招數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而借用了同伴招數的“灰呂杵誌”,聽到這種話,看起來也毫無尷尬,甚至還微微揚起下巴,隱隱地有些自豪的樣子。
——這家夥臉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南健太郎嘴角抽搐。
對於這組油鹽不進的奇葩搭檔,他實在是束手無策了。
“資料上沒有顯示灰呂杵誌用過[不規則發球],但是立海大另一個新生,照橋悠是用過的。”東方雅美在南健太郎旁邊,低聲耳語,“所以灰呂杵誌能用出來,也勉強說得通。”
南健太郎點點頭,微歎了口氣。
接下來是他的發球局,但現在,連他自己都已經對這個戰術失去信心了。
他將手背到身後,對身後的東方雅美比出一個食指扣住大拇指的手勢。
——集中對方的網前選手,消耗體力。
按照情報,“切原赤也”在力量和耐力方麵都表現一般,如果他們抓住這一點繼續消耗他的體力,或許會有一絲希望?
……
南健太郎很快就後悔了。
他不應該喂這麼多球過去的。
“切原赤也”簡直就像是一個網球怪物,在連續接了一堆各種高難度的球之後,竟然變得極度興奮起來。
仿佛疊buff一般,不僅體力源源不斷,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熱情高昂,看起來簡直到了下一秒就會自燃的地步。
“做得到的!我絕對做得到的!”
“切原赤也”大吼著,仰起頭,目光緊緊鎖住網球在空中的飛行軌跡。
這一球換作是任何一個其他的選手,恐怕都會立刻判斷出是絕對追不到的球而直接放棄。
但“切原赤也”卻執著得仿佛一個眼裡隻看到球的笨蛋,從球場的最左狂奔到最右,硬是要去打這得不償失的一球。
眼看網球已經飛出他的擊球範圍、馬上就要落地,“切原赤也”竟然雙手伸直球拍,腳下一蹬,整個人朝前猛撲了上去。
借著身體飛出去的衝勢,球拍往前又送出了一段距離。
黃色的小球恰好落到了拍麵上,輕輕一彈,翻過了球網。
而“切原赤也”自己則整個人臉朝下直栽到了地上,由於用力過猛,背後的褲子往下一滑,露出了半個白花花的屁股。
一時間,整個球場的安靜了。
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
場外的立海大眾:“……”
“哈哈哈哈哈哈好蠢啊——”而後場的“灰呂杵誌”則是捂住肚子,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嘲笑。
然而笑了幾秒,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頓住,一張臉越憋越紅。
“我真的做到了!”
“切原赤也”趴在地上,激動地將球拍舉起來揮舞,他顧不上整理頭上、衣服上蹭到的草屑,喜極而泣地大喊:
“果然,網球精神就是無限的拚搏!隻要拚儘全力,總是能抓住一線希望的!”
他咧開嘴,臉上又露出了那種純粹的、極具感染力的、熱情快樂的笑容。
然而這樣純然的喜悅才維持了幾秒便被人無情打斷。
——後麵的“灰呂杵誌”忽然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怒氣衝衝地將球拍摔到“切原赤也”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