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呢?”柳蓮二見幸村精市一人回來, 伸頭朝他後麵看了看,沒見到照橋悠三人的身影。
“遵照軍師的囑咐,”幸村歎了口氣, 對上好友疑惑的目光,半開玩笑道,“我去指點人生迷津了。”
柳蓮二立刻了然。
他在剛知道照橋悠、灰呂、切原三人提出棄權的時候,也是心頭一哽。
按照他們原本的期望, 是要推動切原和灰呂成長起來,學會互補配合,以便在未來, 他們可以和照橋悠繼續形成穩固的三角形, 支撐起立海大的未來。
但這三個家夥看起來還根本沒有做好這種覺悟啊。
“太鬆懈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真田弦一郎黑著臉道。他一早就覺得照橋悠那種比賽態度有問題, 根本就是沒吃過虧。
他抱著胳膊冷哼了一聲,“你們平時太寵著他們了。”
柳蓮二打量著幸村臉色似乎餘怒未消, 故意順著真田的話重重點頭:“唉, 你說得沒錯,早知道啊, 上次和山吹那場就不該中途棄權,就讓他們狠狠地輸, 輸得一敗塗地了, 自然就明白勝利有多來之不易。”
“你們兩個少一唱一和了。”幸村精市斜了柳蓮二一眼,“真過分啊,每次都把唱白臉的事推給我,自己做好人。唉,我現在在他們心目中,恐怕已經徹底變成洪水猛獸了。”
柳蓮二拍了拍幸村的肩膀,“這種人生導師的工作, 還是你比較擅長。再說了,他們現在才國一,慢慢就會理解的……”
畢竟責任與傳承,不是聽一番大道理就能明白的,還是要親身體會過才能真正理解。柳蓮二想了想,試探道:“對了,你有和他們說葵上前輩的事嗎?如果他們知道了,或許……”
說起這個,幸村精市便又長歎一口氣。
“沒有……我說不出口。”
那種事情,實在是太慘烈了。光是說出來,幸村都覺得自己仿佛在故意揭開一片勉強愈合的傷疤。
哪怕葵上前輩並不知情。
柳蓮二沉默了。
一想到去年的事情,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培養後輩太難了,而且三個都是麻煩精,簡直是地獄級彆。”幸村精市有意轉移話題,便故意開起玩笑,語氣頗有幾分自戀,“唉,說起來,都是三個的組合,我們當初可是又乖巧又省心吧,要是現在能遇到像我們三個當初那樣的後輩就好了。”
說著他還看向真田,尋求讚同:“你說對吧,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實在無言,隻能默默轉頭,裝作沒聽到。
柳蓮二不禁噴笑出聲。
……
球場之外的樹蔭下,幸村已經離開,照橋悠、切原和灰呂三個人被罵得有點恍惚,留在原地,暈頭轉向地還沒緩過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忽然走到他們在麵前。
是開學沒多久就退部了的葵上錦。
他已經不再像以往那樣時刻一身黃色的隊服,而是穿著長袖T恤和休閒褲,發型似乎也有改變,唯一沒變的是身後還背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網球包。
“……葵上前輩?”
照橋悠先是一愣,葵上前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緊接著又恍然,今天是周末,他應該是正好有空就過來看比賽的吧。
“前輩,比賽已經開始了,”照橋悠一瞬間就調整出最佳狀態,露出完美的笑容,“現在應該是雙打一,球場入口在前麵直走左轉。”
葵上錦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照橋悠三個人——如同照橋悠以往見到的那樣,看起來冷冰冰的。
明明他對三巨頭還有其他部員們都是一副放鬆隨意的樣子,如果不是上次比賽他一次性回答了照橋悠許多問題、備戰關東期間也經常主動幫忙陪練,照橋悠簡直都要懷疑他是否對自己有意見了。
……或許這位前輩是慢熱型的吧。
照橋悠正思索著,忽然感覺麵前投下來一片陰影。
葵上錦湊近過來,低下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照橋悠的臉。
“你好像不開心。”
“哈?”照橋悠心裡一驚。巧合的吧,他很確定自己的表情絕對沒有任何瑕疵,況且這位前輩和他都不怎麼熟,怎麼可能看破他的偽裝。
葵上錦見照橋悠神色疑惑,伸手指了指他的背後:“感覺沒有平時那麼亮了。”
照橋悠:“……”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螢火蟲。
——的確是沒有以前那麼亮了。
葵上錦在心裡默默道。
如果是平時,隻要一看到悠醬的笑容,立刻就會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幸福感爆棚、連整片天空都變得陽光明媚起來,空氣中都充滿了美好的氣息。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
天空是暗沉沉的灰色,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苦澀感。
連帶著他也不由自主難過起來。
所以究竟是誰!竟然敢害得我們的小天使這麼傷心!
葵上錦感覺自己的拳頭已經硬了。
“是輸球了嗎?”他回想了一下,立海大半決賽的對手好像是六角中學。“是不是六角中學的人不講道理,仗勢欺人?!”
照橋悠和灰呂都沒有回答。
倒是切原委屈地癟嘴:“沒有,是部長訓我們了。”
“哪個?是你們副部長吧!”葵上錦連忙追問。
一定是真田吧!那家夥平時就總是黑著臉、仿佛所有人都欠他八百萬的樣子,說了多少次讓他改就是不聽。好哇,這家夥竟敢趁他不在,欺負他罩著的後輩!
切原搖頭:“是幸村部長。”
好哇原來是幸村……等等,葵上錦一頓。
是小部長???
……啊這,那就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