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血報告需要等一會才能出來,謝青山扶著他坐在報告機旁的休息椅上。
醫院似乎對病痛有一點威懾作用,他的胃算是安分下來一些。
就是一點力氣也沒了,坐著的力氣也沒有了。
身邊的謝青山像是看出了他的體力不濟,調整坐姿後,將寬厚的肩膀送到他的眼前:“靠著。”
依然是這麼霸道的命令。
蘇九安依然是欣然接受,緩緩往上一靠。
“閉眼睛,睡一會。”
“嗯。”他聽話的閉上眼。
迷迷糊糊的,蘇九安也不知道自己睡著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是男人起身去掃報告。
報告機緩緩吐出檢驗單。
男人舉著仔細看了幾眼,回身:“超敏C反應蛋白在正常值範圍外,其他是正常的。”
隨即扶起蘇九安直奔醫生的坐班室。
不幸中的萬幸,急性腸胃炎,醫生配了兩瓶吊水和一些藥。
掛吊瓶的時候,蘇九安又彆開了臉不敢看。
還好,沒有抽血疼。
他抬著腦袋,望著支架上滴速緩慢的吊瓶。
“好慢啊,可不可以調快一點。”
“不可以。”護士還沒反駁,謝青山已經嚴詞拒絕。
蘇九安不由吃癟。
靠在椅背上歎了一口氣。
“兩個小時估計就能結束了。”謝青山伸手,將他身上披著的外套往脖子上提。
蘇九安偏過腦袋來,才注意到把外套給了自己的謝青山,現在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小叔,你冷不冷,還是把外套穿上吧。”
“不冷。”和剛剛一樣,謝青山將肩膀送到他的跟前。
這次,已經不需要命令,蘇九安很自覺的枕上去,緩緩閉上眼。
順著靜脈流進的液體一點一滴的安撫著叫囂翻騰的腸胃。
迷迷糊糊之間,他是被謝青山溫柔輕輕喚醒的。
像是哄小孩一般的柔聲:“小九同學,醒一醒。”
他有些艱難的撐起眼皮。
“輸完了,我們回家睡。”
“嗯。”蘇九安點點頭,其實還是懵的。
謝青山扶著他從輸液室出來:“覺得好點了嗎。”
“好多了,現在。”蘇九安摸了摸小腹,剛驕傲沒有一秒,胃又抽了抽。
像是在故意挑釁他。
“嘶。”
“又疼了?”
“一點點疼。”他有氣無力的咧咧嘴。
走出急診大樓,一陣寒風撲過來。
明明裹著像個粽子的蘇九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穿著單薄的謝青山倒是毫無反應。
一受風,胃抽的更厲害了。
蘇九安又進入舉步維艱的狀態。
謝青山不敢把他安在原地自己去開車,怕等會回來小鬆鼠就倒在地上。
但是依照這個龜速,走到停車位,感覺小鬆鼠可能會被吹發燒,病上加病。
於是……
“上來。”謝青山背對著蘇九安,站在他的麵前,俯身。
很明顯,要背他的意思。
“我可以……”自己走。
“上來。”
哇。
霸道的不給拒絕的餘地。
那蘇九安隻能不是那麼欣然的接受了。
他從背後,環住謝青山的脖頸,雙腿往上攀。
男人很默契的用手臂架住他的雙腿。
身體驀地一輕,他就掛在了謝青山的背上。
確實,這樣被背著走,比他一步一步挪快上許多。
謝青山背著他,走過一個又一個路燈。
昏黃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鼻間,被好聞的木質香包圍。
“小叔累不累,我可能有點重。”
“不重,你輕的像塊啞鈴。”
啊,好怪的形容。
怪會形容的。
“除了乳糖不耐受,你還有什麼不能吃的嗎?”
“嗯……應該還有吧,但是我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是真的,他現在還有點暈乎乎。
“那等你腦子能轉過來的時候,告訴我。”
“好。”蘇九安垂下腦袋。
唇中的熱氣噴灑在男人的脖頸間。
又熱又癢。
謝青山微微直起脖頸,想緩解這陣酥麻。
靠在他右肩上的蘇九安卻在此時也支棱起了腦袋,側過臉蛋,語氣激動:“小叔!我想……”起來我還有什麼不能吃的……
他叫“小叔”的時候,謝青山下意識的偏過臉。
然後。
他的唇瓣碰上謝青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