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當然無所謂去哪裡:“我都行,不過可能過完除夕我就得回國了。”
寧姝:“這麼著急嗎?”
謝青山:“吃不慣這些,也睡不好,還是早點回去了。”
一直沒說話的謝長德驀地開口:“隨你,明天有時間吧?”
謝青山:“乾什麼?”
謝長德用一種近乎於命令的語氣道:“陪我去一個參加一個宴會,穿的正式一點。”
謝青山冷聲:“什麼宴會?見那個什麼沈伯的兒子。”
“不是,是這邊的一個人物吧,也不知道腦子怎麼長得,喜歡文學那套東西,還和我說喜歡中國文學,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總之,帶你過去總是沒帶錯。”謝長德說話的同時,帶著點輕蔑的笑聲。
不知道是在笑那個人物呢,還是在笑文學,亦或者是擅長文學的謝青山。
謝青山也聽笑了:“我憑什麼要去?”
雖說兩父子的關係很差,可以說是談上三句話就要吵的程度。
但血緣的確是很奇妙的東西。
謝長德和謝青山,兩人的五官和淩厲的棱角幾乎都是如出一轍,還有那雙瑞鳳眼,也是幾乎一摸一樣。
脾氣自然也是差不多,都傲的要命。
謝長德拉下臉:“你少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和我說話。”
“有什麼問題?”謝青山晃著自己手邊的高腳杯。
猩紅的液體隨之搖出輪廓。
“謝總這麼看不上我,何苦還要用我談生意呢?”
“謝大作家,我知道你現在很得意,名聲大噪嘛,可那有什麼用?不還是個破寫文章的酸書生嗎?你要寫多少,寫多久,才能有你老子現在的成就?”謝長德冷笑著。
“噢,讓我想想您有什麼成就?”謝青山也笑,笑的比謝長德更顯譏諷,“實在想不出來,畢竟我很難羨慕一個文化水平有限的人。”
針尖對麥芒,空氣裡的火藥味愈發濃烈。
寧姝輕咳兩聲:“都少說兩句吧。”
謝青山的確是不說了,也不想再待下去。
低頭掏出手機。
剛好看到消息提醒。
是蘇九安發來的一張圖片。
一張在蘇城巷頭拍攝的照片。
照片裡一片紅彤彤,高高懸掛的紅燈籠,寫滿祝願的春聯,各式各樣的中式裝飾品以及擁擠的人群。
這才像是過年的滋味。
小九:[小叔在國外有布置這些嗎?]
他抬眸,看了眼四周的西式情調餐廳。
答案顯而易見。
前幾年他是一個人在國內過的年,也沒有這樣布置過。
最多也就是把電視機打開,守到零點,然後睡覺。
記憶裡這樣布置著過年,還是爺爺在的時候。
小叔:[沒有。]
小叔:[你這才像過年嘛,哎。]
小九:[小叔歎什麼氣?]
小叔:[羨慕。]
小九:[那小叔來我家過年哈哈哈。]
小叔:[真的嗎?]
小九:[真的呀。]
小九:[非常歡迎。]
蘇九安在挑選瓜子的間隙回複著。
謝青山盯著屏幕裡小朋友的回複,沉下的情緒被重新點燃,驀地重新抬起頭:“你們去海島吧,我就不去了,提前和你們說一聲新年快樂。”
男人說著,從餐椅上起身。
寧姝匆忙開口:“你不去?你不和我們過年了嗎?”
“我準備回國了,媽什麼時候回國,可以來找我。”謝青山將身上的外套褶皺撫平,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過年還是在家過比較舒服。”
說完,他便悠哉離開。
寧姝想挽留,被謝長德製止:“沒
聽出來他的意思嗎?我們這不是他的家。()”
寧姝隻覺頭疼:你們父子,到底要彆扭到什麼時候。?()_[(()”
謝長德冷哼一聲:“父子,你看他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
謝青山走出莊園的同時,已經購買最近時間能飛回國內的機票。
德國直飛蘇城。
馬上就要到除夕,醫館總算是閉門貼了告示。
蘇其正和蘇九明也終於得空在家。
一家人開始忙活著布置家裡的陳設。
蘇其正擅長寫毛筆字,每年過年,家裡的春聯和門上的紅紙都是老人親自提的詞。
老人家負責寫,蘇九安便負責貼。
蘇家那圈老圍牆外的木門並不高,大概也就是兩米出頭。
他不禁想到,要是小叔在的話。
估計都不用墊凳子就能把對聯頂部貼上。
他一邊胡想著一邊用毛刷開始粘漿糊。
黏黏糊糊的漿糊塗上春聯的背部,再拿起來往木門邊的粉牆上糊。
蘇九安忽然想試試自己不踩凳子能不能把頂部貼好,於是,將春聯的中下部分都與粉牆充分粘合後,開始攻克上層難題。
他踮起腳尖,一點一點往上推著紅紙。
推進的好算成功,就是紅紙頂部那一點點他始終摸不到。
蘇九安貼在牆根邊,倔強的將整個腳掌都快離地。
竟然還是差一點點。
懊惱著,準備跳起來試試。
他憋著氣,喘了一口費勁的氣,正欲蓄力往上蹦。
驀地。
一隻修長寬大的手覆在他的視線與頭頂之上,微熱的掌根壓在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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