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一夜沒睡,濃重的黑眼圈和眼底密布的血絲讓她看上去起碼老了十歲。
“陸彥瑾,你要去哪?我不是說了嗎,以後賀家就是我們的!我可以讓你認祖歸宗,可以把你爸的一切都給你!”
“我爸的一切?他還剩什麼?”
“你以為公司被許雲禾買走他就什麼都沒了嗎!我和他都有積蓄啊!這以後都是你的!還有,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跟她離婚!”
男人頗為玩味地打量著蘇鈺:“你可真有意思,許雲禾是我老婆,我不和她在一起,難道要和你這個勾搭完老子又來勾引兒子的老女人在一起?”
“你說什麼!”蘇鈺瘋了般大叫:“老女人?!你說我是老女人?陸彥瑾!我為了讓你回到這個家做了多少,你扭頭就走,還說我是老女人!”
“我可什麼都沒讓你做,況且,這個家有什麼好的,我為什麼要回來?”
蘇鈺恍如被五雷轟頂,她扶著賀江的床險些站立不穩。
陸彥瑾看著床上的男人,雖然他不能說也不能動,但看得出來他的憤怒。
原來有時候活著,真的比死了痛苦。
男人又緩聲說道:“我聽說,前兩天護工不小心把賀江燙傷了?”
“那又怎樣!”
“我把護工換了,重新找了兩個,不過她們不是來照顧賀江的,是來看著你的。”
“什麼?”
“以後,賀江由你親自照顧,我要你親自為他翻身、洗漱、清理大小便!一年、十年、二十年,隻要他活著,你就必須一直做下去!”
蘇鈺瞬間炸毛:“憑什麼讓我乾!我又不是請不起護工!”
“那你可以試試,隻要我聽說有一件事不是你做的,你破壞他車機係統的證據馬上就會送到警察手裡。下半輩子是任勞任怨地照顧一個全身癱瘓的病人,還是去監獄蹲著,你自己選。”
蘇鈺的耳朵嗡嗡作響,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不,你沒有,你沒有證據!”
“你可以跟我賭一把。”
這一刻蘇鈺才真正意識到,賀修宇說的對,他陸彥瑾絕對不簡單,他回賀家是帶著目的來的!
也是在這一刻,她看到這個繼子的眼底除了仇恨和冷漠,沒有其他任何感情!
“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是你爸對不起你,又不是我!”
蘇鈺哭了,但在陸彥瑾眼中,這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他不無辜,你就乾淨嗎?當年,為了讓我父母離婚,你唆使賀江給我媽下了慢性毒藥,讓她發瘋,又讓她長年累月被藥物侵蝕致死!我沒讓你抵命已經是便宜你了。”
他字字句句剖開塵封的真相,蘇鈺又驚又懼!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當年他們做這些事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幼兒!
“啞叔,我們走吧,彆讓許總久等。”
男人說完便離開了,門外很快響起汽車開動的聲音,蘇鈺頹然坐在地上。
她又看了眼床上,恨恨捶打著賀江的軀體,發出嗚咽的哭聲!
回到東府園的那套房子,陳媽已經把側臥收拾好了,還給啞叔收拾出一間小臥室,方便他日常照顧陸彥瑾。
許雲禾看著兩人一牆之隔的臥室,猶豫了半晌。
陳媽似乎看出什麼端倪,小聲問:“雲禾……你們是不是要住在一起?那我……”
現在許雲禾滿腦子都是‘生孩子’三個字,不由喃喃自語:“不住在一起怎麼生生孩子……”
陳媽驚喜交加:“你們打算要孩子了?”
“孩子?”陸彥瑾聞聲而至:“什麼孩子?”
“不是!”許雲禾連忙將他打斷:“沒有孩子!”
陳媽道:“有孩子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