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瑾在找你,”杜明淮坐在許雲禾的床邊,一邊給她剝山竹一邊說道:“他應該已經知道你流產了,在查大大小小的醫院和產康中心,不止京州,範圍幾乎輻射到全國。”
許雲禾靠坐在床上看他,忍不住伸手想碰碰他包著紗布的耳朵,又似乎在害怕什麼,把手縮了回來……
兩次手術,效果不好,醫生讓他們做好最壞準備。
“不用擔心我,”杜明淮笑道:“我現在已經完全能接受了,彆說讓我丟一隻耳朵,就算丟條命,能換你無恙,我也值了。”
許雲禾的眼睛又熱起來,見她要哭,杜明淮連忙自責道:“彆哭彆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陳媽說你現在也算是‘坐月子’,不能哭的。”
後者點頭,強壓下心頭的酸澀和疼痛。
“吃個山竹吧,”杜明淮用盤子盛好山竹的果肉遞給了她:“當務之急是把身體養好,然後我就送你離開京州,遠離陸彥瑾。”
“他不會放過我的……”許雲禾用叉子戳著瑩白的山竹,緩聲說道:“我沒死成,他和陸家都不放心。”
“雲禾,那晚……真是陸彥瑾的人嗎?”
“是不是他派的我不知道,但姓陸就對了……”
她故意說自己的丈夫是陸彥瑾,用來試探對方,結果一試一個準,他們不怕陸彥瑾,要麼是他派來的,要麼是陸家派來的,畢竟之前在歐洲陸家曾派人來跟她做交易。
“我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我能逃到哪裡去?能躲到哪裡去?”
杜明淮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雲禾,你打算……”
許雲禾沒說話,緩緩吃掉一片山竹,豐潤的果汁雖然酸甜可口,但她依舊覺得反胃想吐。
醫生說,這是她的孕期綜合征,驟然失去孩子,她的心理尚不能接受,所以生理上以為身體還在孕期。
但她已經開始強迫自己吃東西了,不吃東西怎麼能恢複元氣,怎麼能早點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雲禾,我知道你性格堅韌不願服輸,但對方是陸彥瑾,是陸家……”
“所以呢?”許雲禾看著他,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瘦出了尖下巴:“所以我要認命,吃這個啞巴虧?”
“當然不!我答應你,我會給你報仇,無論用什麼辦法!”杜明淮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身處危險之中!”
她搖頭:“表哥,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孩子還在,我會選擇離開京州,去個安全的地方,但孩子已經不在了,我孤家寡人,沒什麼好怕的,你不一樣,你還有姑姑,還有許氏集團。”
杜明淮還想說什麼,但被許雲禾阻止,他隻得作罷。
又陪了她一會,得知他的醫生來了,便叮囑她好好休息,自己去複診。
門外,陳媽憂心忡忡地問他:“杜少爺,大小姐心情好些了嗎?”
杜明淮搖頭:“不太好,一直在胡思亂想……”
陳媽也忍不住落淚:“是的,她晚上也睡得不好,有時候我突然醒了,看她呆呆坐在窗邊看著月亮出神,我的心都要碎了……”
“要不然找個心理醫生?”杜明淮想了想道:“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還不錯,不過……”
陳媽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還是先緩緩吧,非常時期,萬一被小陸查到這裡就不好了……而且雲禾沒了孩子,坐空月子,難熬一些也正常……”
“也對,這個地方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