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的中心醫院,院長親自帶隊為許雲禾會診,最新的檢查報告顯示,她的血液含有大量助眠藥物殘留,白細胞減少,血紅蛋白指標異常,已經對肝臟腎器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所以她心律失常,呼吸淺慢,血壓不穩,認知功能下降,記憶力減退,甚至焦慮、抑鬱、嗜睡。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陳媽一邊聽醫生的診斷一邊哭泣哽咽:“是我,我把那盒藥,給了,杜少爺……”
醫生道:“這個劑量,應該不止一盒……”
陸彥瑾看著床上熟睡的許雲禾,沉聲問道:“如果一直服用下去,她會怎樣?”
“首先是依賴問題,您的太太會離不開這個藥,對臟器的損害也是不可逆的,其次是精神上的損傷,記憶受損,思維遲鈍,人可能會變得癡傻,脾氣性格也會發生改變。”
男人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將許雲禾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汲取著她手心的一點溫度,提醒自己她還活著……
雖然醫生已經通過洗胃和補充體液的方式來稀釋她體內的藥物濃度,但中毒已久的她還是沒有醒來。
陳媽一邊哭一邊自責:“我怎麼就沒發現呢,怪我,怪我太相信杜少爺了,完全想不到會是他做了手腳。”
“不怪你,陳媽……”男人喃喃自語:“雲禾也不會怪你的……”
“我當時甚至懷疑,是不是在伊山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被什麼鬼啊怪啊附身了,但我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是杜少爺!做夢也沒想到!”
陸彥瑾也沒想到。
他知道杜明淮喜歡許雲禾,前世他見證過兩人並肩而戰共創輝煌,也見證過他對許雲禾愛的隱忍又熱烈。
但他沒想過他會害她,用這種毀掉她的方式來愛她!
直到深夜許雲禾才幽幽轉醒,似乎怕她醒來看到黑暗會害怕,病房裡留著夜燈。
床側,男人抓著她的手,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闔。
似乎感受到什麼,陸彥瑾猛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陸彥瑾的心臟怦怦直跳,他想要故作冷靜,但通紅的眼睛和在眼底打轉的淚出賣了他。
他看向她,兩人之間隔著分彆的三十天,隔著物是人非。
“許雲禾……”
床上的人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甚至還有些陌生。
陸彥瑾張了張嘴,喉頭堵得厲害,鼻頭也酸的厲害。
“老婆……”
那雙眼睛這才動了動,抬手,似乎想觸碰他的臉,陸彥瑾忙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她卻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淚。
這一刻,陸彥瑾的情緒再也抑製不住的爆發了。
他埋首於許雲禾的頸側,寬大的肩背在微微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
是他不好,他沒能保護好她,也沒能兌現承諾,害她成了這樣……
都是他不好……
醫生又來給許雲禾做了簡單的檢查,說人醒來是好事,隻不過她已經對藥物產生依賴,後續的戒斷過程可能不太順利。
陸彥瑾做足了心理準備,隻要許雲禾再回到他身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儘全力地滿足和包容。
但讓他和醫生都沒想到的是,預料中戒斷帶來的暴怒情緒並未出現。
她很乖,乖乖配合吃藥打針,到了休息的時間休息,吃飯的時間吃飯,隻是話很少,甚至還拒絕與彆人溝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