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娟又惴惴不安道:“但這裡的人太不講理了,我們讓服務員聯係你,服務員就是不肯,還要打我們……”
“狗眼看人低唄!可能也沒想到我們兩個窮鬼還能有這麼漂亮這麼有錢的女兒!”
許雲禾笑了笑:“可能因為我現在不叫胡小玉,所以他們查不到。”
“對,也有這個可能!”
說話的功夫飯菜上桌,兩位老人是真的餓了,但柳娟卻還一個勁地給許雲禾夾菜。
“媽,您吃吧,我剛才吃過了。”
“吃過了就少吃一點,這個鵝肉真好啊,你吃!”柳娟給她夾肉,又夾了一筷子鬆露拌麵給她:“我聽人說這個東西很貴,你吃!”
“我這還有!”胡友山也把鬆露往許雲禾的盤子裡撥。
說是讓她少吃一點,但沒一會,她麵前的盤子就堆滿了愛的小山。
賀修宇本想幫她分擔,沒想到她竟拿起筷子毫不猶豫的吃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但他還是注意到許雲禾的眼淚自眼角滴落在餐盤裡。
從小被全家寵著長大的賀三少肯定無法理解這頓飯對許雲禾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她有家了,也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了。
她再也不用坐在冷冰冰的老宅裡,和貌合神離的父母吃著分好的菜肴,哪怕窮困潦倒,但家庭的溫暖對她來說重比千金。
胡友山一邊吃一邊聊這幾年在文國的境況,從一開始到這裡語言不通被地頭蛇欺負打壓,到兒子出生,因為饑餓交困沒有奶水,老兩口甚至還去黑市賣血給兒子買奶粉。
不過因為夫妻二人勤勞肯乾,後來日子慢慢好了,攢錢在路口開了家洗車店,才有了今天的景況。
許雲禾不由咬緊下唇。
這和許先茵說的不一樣,許先茵向她保證過,會給父母最好的生活,也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們現在衣食無憂,遠比以前要過得好。
可事實上呢,異國他鄉水深火熱的每一天,將他們折磨得比同齡人蒼老了許多。
胡友山將自己的苦難稱呼為一種‘交易’,他說,隻要一想到女兒在另一個地方是千金大小姐,吃香的,喝辣的,他們兩口子受再多罪,吃多少苦也都無怨無悔!
柳娟也抹著眼淚說道:“是啊,哪怕你一輩子不和我們相認,讓我們苦一輩子,隻要你好好的,我們就知足了,為人父母不都這麼想的嗎!”
“沒錯,我和你媽想的一樣!”胡友山又感慨道:“有時候看到彆人家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哪怕沒錢,偶爾回家看看爸媽,買點煙酒,買點菜買點肉,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吃飯,我就忍不住的想你!”
賀修宇又給許雲禾抽了兩張抽紙,她抬手按住眼睛,滾燙的淚打濕紙巾,不知是不是孕激素的問題,她覺得自己太容易哭了。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長這麼大,我一天也沒孝順過你們……”
“小玉,彆哭,彆哭!”柳娟心疼得不行,拍著她安慰道:“能再見到你就行啦,我們也不要你孝順!怪就怪以前家裡條件不好,吃不上飯,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你送人!”
說著,柳娟也抱著她痛哭起來。
賀修宇勸了半天才勸好兩人,見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問:“那……我們下麵該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