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禾的手微微顫抖,心頭冷得發緊,原來她棄如敝履的人也會被人珍而重之的捧起。
真好,他們都有完美的結局……
“所以,許小姐什麼時候跟陸總離婚?”
“離婚?”
這兩個字由她嘴裡說出來稀鬆平常,但從文悅嘴裡說出卻十分刺耳,許雲禾故作淡定:“我們可以隨時離婚,但文小姐也是聰明人,你就能保證,他會像你愛他一樣,愛著你嗎?”
“我……”
“文悅!”
陸彥瑾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男人端著高腳杯衝文悅招招手,目光掃過許雲禾,沒有任何停留,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文悅連忙走了過去,男人攬過她的後腰將人帶入懷中,似乎在向聊天對象介紹文悅。
這一刻,許雲禾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了答案。
是啊,他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花花世界,紅男綠女,無數美好都在前方等著他,他怎麼可能一輩子隻愛一個人。
在彼此最相愛的時候分開就能讓他記一輩子,這終究隻是她自私又一廂情願的幻想吧……
她靠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著杯子裡的果汁,一邊看著人群深處的他們。
有人要請文悅喝酒,被陸彥瑾攔下,果斷替她喝下那杯香檳。
曾幾何時,陸彥瑾將她抵在牆邊,專橫的表示:我也想和你出雙入對,我也想替你擋酒。
從今以後,和他出雙入對的有了彆人,而他也隻會去替彆人擋酒。
古人所謂的一彆兩寬,原來具體到某件事情上的時候,會這麼讓人痛苦……
直到酒會接近尾聲,看著他們牽手離開,許雲禾才恍恍惚惚的起身出了會場大門。
她目送那對璧人般的身影,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
期待他能發現自己,發現她喝醉了,送她回家?可她明明滴酒未沾。
期待他能向自己打聲招呼,說一句好久不見?可她曾命令過他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
直到他們上車離開,許雲禾才渾渾噩噩的打開自己的車門。
她可能真的醉了,一上車就昏沉沉的閉上眼睛,頭重腳輕怎麼都不想動彈。
窗外光影飛逝而過,五顏六色的霓虹像走馬燈一樣閃爍。
她明明閉著眼睛,卻猶自覺得光亮刺目,酸澀的眼球不受控製的分泌出淚水,順著她瘦削的下巴一滴滴落在皮質的座椅上。
回家的時候,陳媽和啞叔正坐在客廳看電視,陳媽要給她熱晚飯,她說在酒會吃了很多東西不餓,太累就先睡了。
隨即似乎怕被陳媽看出什麼,她匆匆回了房間。
可當她真正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知道文悅說的話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腦海裡反反複複都是那句:你們什麼時候離婚。
離婚,是啊,是該離婚了,隻要離婚,他們就都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京州今晚可真冷,哪怕開著暖氣她也覺得冷。
不自覺抱緊被褥,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