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多為他考慮,人老了,還病著,一夜不睡會吃不消的,讓他也休息休息吧。”
這冠冕堂皇的理由簡直讓人服氣!
再見陸茂林的時候也是晚上,重回那片地圖上的空白之地,許雲禾總算知道為什麼這是一片無法在地圖上標記的地方了。
在這裡,任意被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可以被‘和諧’的隱秘。
陸茂林在豪宅內等他們,陸彥瑾領著許雲禾一路暢通無阻。
在看到那個老人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許雲禾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在陸家庭園的時候,他雖然接受了她成為家主的妻子,但始終持有一種冷待的態度,好像一個無奈的家長,看著上幼兒園的兒子牽著女同學的手說長大要娶她,家長一邊笑著縱容,一邊暗自腹誹,等你長大早就把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陸彥瑾這麼執著。
“外公,該補充今天的營養了。”孝順的外孫一邊說著,一邊從傭人手上接過一支營養劑遞到陸茂林的手上。
老人笑了笑,接下喝掉。
喝完,他又看向許雲禾:“你是怎麼發現他在這裡的?”
“一部分直覺,一部分推測。”許雲禾淡淡說道:“可能我和您一樣,都是利益至上的資本家,資本家從不做賠本的買賣,失去一個陸彥瑾對您和陸家來說,損失太大。”
“哈哈哈,”陸茂林笑出了聲:“原來,你和我這個外孫想的一樣,難怪會這麼快找到他。既然找來了,不如你幫我勸勸他,怎樣才能做一個合格的資本家。”
“好啊,”許雲禾挽著陸彥瑾的胳膊,抬頭看向他:“一個合格的資本家當然是以利益高低來進行評判的,你可以不計他人的折損,不惜手段的黑惡,無論兒女還是員工,都隻是達成目的的工具。”
男人挑眉,一臉受教了的表情。
陸茂林的笑容變成了苦笑,他無奈:“小瑾,我把你養得這麼好,到底是哪裡出了偏差,讓你有了推翻我的想法?遵循我為你製定的理念,按照既定的成功法則來經營家族事業很難嗎?”
“不難,但這不是我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和目的。”
祖孫二人四目相對,都想看清彼此,卻又都想將自己的想法傾儘而出。
最終,陸茂林以歎息結束了這場對視。
他輕輕拍著扶手道:“你可以選擇交出一切,然後離開陸家。”
陸彥瑾卻道:“我覺得加國的氣候很不錯,您在那裡頤養天年,對病痛一定會有所緩解。”
可能陸茂林此刻才意識到,他所認知的世界終究還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外孫的改革不僅讓陸氏集團跨進了新的紀元,也讓他終將被淘汰在曆史的塵埃裡。
說實話,他已經沒了和外孫叫陣的砝碼,也無力收回所有的權柄。
曾經為了解決子女們的權利之爭,他製衡利弊,耗儘心血,終於達到了某種平衡。
在這時,上天又將陸彥瑾送到他麵前,他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了,人生圓滿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