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招娣想躲,卻又想大家都知道,報以同情,她很矛盾。
然後她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裡發愣,直到大家圍上來。
驚呼聲、關心聲等等撲麵而來,才把失神的洪招娣拉了回來。
“寧老師。”
洪招娣弱弱地叫了一聲,然後扯到傷口,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洪招娣,你這是怎麼了?”寧老師驚呼道。
這位女老師顯得手足無措,因為洪招娣傷得實在太慘了,她也猜到一些,心中震驚無比,也滿是憐惜。
“沒沒事,我我摔的。”洪招娣怯怯地看了一眼站在眾人後麵,瞪著她的母親說道。
“傷得這麼重,還說沒事?”寧老師有些氣憤地道。
然後轉頭看向洪招娣的母親質問道:“洪招娣的傷是怎麼回事?”
“孩子不是說了嗎?她摔的。”洪招娣的母親輕描淡寫地道。
“摔得?”寧老師被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而且同樣作為女人,心本就軟,也更加能感同身受一些,所以洪招娣的母親如此的態度,更讓她氣憤不已。
“怎麼可能摔成這樣,這明顯是被打的。”孫喜英在旁邊大聲道。
其他兩位男同學也是正義感十足,看著洪招娣母親眼神不善。
連學生都看出來,寧老師如何看不出來。
“這是誰打的?報警了沒有?”寧老師盯著洪招娣母親問道。
“老師,孩子不是說了嗎?她自己摔的,報什麼警?”洪招娣的媽媽賠笑著說。
“摔得?你當我傻子嗎?我告訴你,孩子傷得這麼重,這是犯法知道嗎?”寧老師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許多。
“寧老師,我現在就報警。”
旁邊洪招娣揚了揚手中的手機幫腔道。
“彆,彆,真的沒什麼事。”洪招娣的母親聽說真報警了,有點慌了。
“那你就老實說,洪招娣的傷怎麼回事?”寧老師厲聲問道。
“寧老師,真沒什麼事,主要是孩子不聽話,她爸教訓了一下,都是小傷,過幾天就會好了的。”洪招娣的媽媽輕描淡寫地說道。
她這樣無所謂的態度,不但激怒了寧老師,也讓同來的三位同學無比地憤慨。
孫喜英更是直接打電話報警。
“不要”
洪招娣在旁邊伸手想要阻攔,可是她全身是傷,如何攔得住孫喜英。
洪招娣知道,報警沒多大用,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最後的結果,就是她又被暴打一頓。
“洪招娣,你彆怕,我已經報警了,等會警察來了,你就直接跟警察說,警察會幫你的”
“我跟你說,我媽也重男輕女,但是越是這樣,我們越要好好讀書,證明給他們看,我們不比男孩子差”
“你爸媽真狠心,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你是人,又不是貓狗,貓狗也不能這樣對待”
“你以後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我,我幫你,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然後走出去”
洪招娣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旁邊滔滔不絕的孫喜英。
“你爸媽也重男輕女嗎?”洪招娣忽然問道。
“主要是我媽,我爸其實挺好的。”說到自己的父親,孫喜英滿臉笑容。
“是嗎?”
洪招娣呆呆地看著孫喜英,滿臉地羨慕,最起碼還有個人護著她,可她什麼都沒有
警察來了,帶走了洪招娣的父母。
老師來看望了幾回。
然後
沒有然後。
不了了之了。
她被打得反而更狠了,她一點也不意外,有時候她躲在外麵,徹夜不敢回家。
看著洪招娣一次次絕望。
孫喜英喃喃地道:“我應該來看看她的,我以為他父母會吸取教訓的,警察為什麼不管”。
她心裡滿是自責。
她太天真了,以為警察把他們抓了,他們就會改。
可是有的人,是改不了的。
場景再次變幻
這一次,他們又出現在了校園裡。
“孫喜英,你這次考得怎麼樣?”
這時候迎麵走來幾位學生,其中就有孫喜英。
“那還用說,肯定又是第一了。”有同學笑道。
“孫喜英,你真厲害,每次都考第一。”有同學羨慕地道。
“哪有,於嘉燕有時候也考第一啊。”孫喜英道。
她嘴上這樣說,但是臉上卻滿是驕傲。
“你都說有時候了,大部分不還是你,孫喜英,你怎麼那麼厲害,有什麼秘訣,能跟我們說說嗎?”
“哪有什麼秘訣,主要還是看自己努力,你自己不努力,爛泥也扶不上牆,也不要指望彆人,做人要靠自己”
孫喜英誇誇其談,根本沒注意迎麵走來,正跟她打招呼的洪招娣。
這些話本是說給同學聽的,但是洪招娣聽在耳中,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
“不是這樣的,我是說給藍春華她們聽的,她們經常考試的時候讓我給她們抄。”站在傘下的孫喜英趕忙向何四海解釋道。
可是本就敏感脆弱的洪招娣不這樣認為。
她看著孫喜英的背影,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隨著她離開,場景再次變幻。
“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竟然敢偷老子的錢,我弄不死你,”
躲在巷子中的洪招娣被她父親找到,然後一陣拳打腳踢。
“錢不是我偷的,是小成拿的,不是我”洪招娣哭著哀求道。
“還敢狡辯,你弟弟為什麼要偷,他要我還能不給他嗎?前幾天你說買資料,我沒給,你就學會偷是吧?”
洪招娣父親一邊說著,一邊啪啪的打著。
站在傘下孫喜英這一次沒再想要上前,隻是一臉憤怒的看著,心中卻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其實這跟你沒關係。”何四海在旁邊安慰道。
就在這時,巷口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洪招娣?”
是魏嬌嬌,那位叫翔哥的男人摟著她的腰,正從巷口路過,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小青年。
“她誰啊?”翔哥問道。
“我同學。”魏嬌嬌道。
“臥槽,竟然敢欺負我嬌嬌的同學,不想活了?”
翔哥二話不說,直接衝進巷子,一腳把洪招娣的父親給踹倒在地。
“不,不,我是在教訓我女兒,這是我女兒。”
被人踹到,洪招娣的父親不但沒一天生氣,爬起來後,反而不停的點頭哈腰地解釋,哪有一點剛才的凶厲模樣。
可是那位翔哥沒搭理他,而是向蹲在地上抱著頭的洪招娣伸過手去道:“你沒事吧。”
洪招娣抬起頭來。
看到洪招娣鼻青眼腫,露出在外的胳膊烏青一片的模樣,那位翔哥怒了。
直接抓住洪招娣的父親衣領問道:“你這狗東西,自己女兒也下這麼重手。”
然後啪啪啪幾個大耳刮,並且抓住他的頭發就往牆上撞。
洪招娣的父親一點還手的意思都沒有,隻是不停的求饒。
他也不敢還手,不說這位叫翔哥兩隻大花臂,一看就不好惹,就何況巷口還站著幾位青年,他要敢還手,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此時,站在傘下的何四海和孫喜英同時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