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假如江頌安沒有死(完)(1 / 2)

元瑤片刻後就去了會客廳,隻見桌前已經坐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了。

吳氏也是長安安城有名的掌櫃娘子,和元瑤一樣,常年遊走在長安安城的貴婦圈內,打扮和行頭也都十分地華麗和講究。

隻可惜吳氏沒有元瑤三分好顏色,就好比這大年初一,吳氏打扮地就差像隻孔雀了,但是元瑤一出來,她立馬又有點自慚形穢了。

元瑤就是家常打扮,頭上隻帶了一隻銀簪,明明也二十多歲了,但皮膚看上去還和十七八歲的姑娘一樣,氣質卻又多了一份恬淡。

吳氏心裡不禁又泛起了一絲絲酸。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今天早上何氏上門的那番話,那點兒L酸意也消失不見了。

嗐,長得再好看又怎麼樣,從前是個寡婦,現在呢,男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留不住,吳氏心裡很快就平衡了。

她想起此行的目的,咳嗽了一聲。

說句實話,元瑤也不喜歡她,於是也沒囉嗦,開門見山:“不知道今天吳姐來是……?”

吳氏笑了笑:“大年初一,來看看元妹妹,說到底啊,咱們兩還是像,都是孤苦伶仃來到長安安城的,過年好似沒人家熱鬨似的。”

這是吳氏之前為了接近元瑤的慣用套路了,反正就這套說辭,但其實吳氏夫妻都在長安安城,還有個孩子,隻是沒有元家人多罷了。

所以元瑤從沒把這話聽到心裡去,笑了笑就過去了。

“不對,我忘記了,你家男人……回來了吧!”吳氏眼睛一亮。

元瑤點頭:“回來了。”

吳氏:“哎呀,太好了!妹妹這真是苦儘甘來……我可真替你高興,對了,妹夫叫什麼?”

元瑤搞不清楚她的目的,淡淡看了她一眼:“江頌安安。”

“江頌……”

吳氏念了念這個名字,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上忽然就見多了幾絲詫異:“怎麼是他?”

這話說的,元瑤有些奇怪:“怎麼了,吳姐認識?”

吳氏咬唇,一副糾結的做派:“妹妹,你家男人沒和你說,最近這事可都傳遍了呀……”

元瑤眉頭微蹙:“沒有。”

雖然她很討厭吳氏,但現在的確想知道吳氏葫蘆裡麵賣的什麼關子,於是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吳氏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裝著一副十分為難地樣子,將早就準備好的稿子說了:“元妹妹……我之前確實是不知道江參將就是你……你也知道我有個表弟在衙門裡麵當跑腿嘛,昨個兒L我們吃年夜飯的時候還說呢,說是江參將好像是被聖上給指婚了呢……你不知道這事嗎……”

……

元瑤在會客廳和吳氏沒聊多久,吳氏本也就不是和她來話家常的。

目的達到了,也自然走了。

其實吳氏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沒。

話……雖然是帶到了吧。

但是怎麼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呢。

元瑤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些錯愕的。

但是也就僅限於錯愕了。

至於吳氏想看到的傷心、難過、難堪,她什麼都沒看到,元瑤就好像完全無所謂似的,吳氏走出元家的時候都不禁撇了撇嘴。

真是個沒心的人啊。

不過呢……隻要江頌安安不能成為她的靠山就好,裝什麼高冷啊,還不是連男人都拴不住,吳氏撇了撇嘴,說服了自己,也準備和何氏添油加醋一番邀功去了。

她就等著後麵看笑話吧!

-

元瑤當然知道吳氏是來看笑話的。

幾乎是在聽到這件事的當下元瑤就反應過來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安好心。

但是元瑤是不可能讓她如意的。

其實元瑤早就知道,吳氏私下和何氏走的很近,因為曹家畢竟有正兒L八經的官職在身,吳氏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所以今天這場戲的背後,實際人是誰大家心裡都清楚。

元瑤就更不可能遂了她們的心願。

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元瑤早就學會了偽裝,她裝的若無其事,在出門的時候明顯看到了吳氏驚訝和不甘心的表情。

她們不甘心了,元瑤就高興。

但是當關上大門後,元瑤還是感覺有些脫力。

她緩緩滑落,羽娘趕了過來:“娘子?

可是身上有哪裡不舒服=?”

元瑤緩慢搖頭:“沒有……你扶我去那邊坐會兒L。”

羽娘將她扶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元瑤坐了一會兒L,終於感覺緩過來了。

“娘子,您這是……”

元瑤眼神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吳氏和何氏想來看我笑話。”

“什麼笑話?”

元瑤看向羽娘,緩慢說了幾個字,羽娘的眼睛漸漸睜大了。

“這……這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呢。”

元瑤笑了笑,怎麼不可能呢。

其實,吳氏在說完的一瞬間,元瑤第一反應也是假的,這才沒讓吳氏得逞,但是現在她反應過來了,應該是真的。

何氏不會那麼無聊,拿個不確定的假消息還看她出一時的糗,而是肯定知道這是真的,想捅她到鮮血淋漓。

其實她們也算成功了。

要不然心口怎麼有些刺痛呢。

元瑤相信這件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江頌安安這次回來,身份的確是大不一樣了,她們之間……差距很大……

曹勳雖是畜生不如,但是曹家和元家這次失敗的婚事也讓元瑤看清了很多事,本質上……她們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彆了……

元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房,反正渾渾噩噩的,她在屋內靜靜坐了一會兒L之後取出了紙筆,良久,直到鼻尖上的一滴墨已經低落到了紙上,她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

江頌安安回來的時

候,小院裡麵很黑,就和那天一樣。

元瑤的屋裡也是一樣,江頌安安腳步一頓,昨日回來元瑤都有給自己留燈,但今日反倒沒有了。

江頌安安進屋後,元瑤似乎已經睡了,裡屋黑漆漆的,但江頌安安總覺得有些不對經,於是便朝裡麵走去:“瑤瑤,你睡了嗎?”

“沒有。”意外的是,元瑤回答了。

江頌安安:“那怎麼不點燈。”

元瑤:“你點外麵的吧。”

江頌安安愣了愣,走過去點燃了一盞燈。

“外麵桌上有東西,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彆進來了……”

元瑤躺在床上背對著外麵,她的語氣看似很鎮定,但是手指卻已經在輕輕顫動了。

江頌安安好奇地走了過去,借著昏黃的燈光,他看清了桌上有封信,江頌安安拿起,拆開,視線一撇,偌大的三個字便映入眼簾了。

……

元瑤感覺,這一小段沉默的時間仿佛過去兩三年那麼長,他看了嗎?怎麼不說話?

他同意嗎……

應該會同意吧,畢竟……她之前對江頌安安著實算不上好,夫妻感情淡薄,元瑤從不會自作多情認為江頌安安會對她有多麼深厚的感情,所以隻默默等著江頌安安簽字同意。

這段奇怪的感情便可以結束了。

元瑤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忽視了後麵靠近的腳步聲。

江頌安安的確沒說話,甚至在看完那封和離書之後還吹滅了手中的燈,然後,就徑直朝內走了進來。

元瑤後知後覺,待她回過神時,忽然就被人連著被子抱了起來,她還來不及驚呼,江頌安安粗糙又有力的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要和離?”

男人這句話問的輕飄飄的,甚至連語調都那麼的稀鬆平常,但是元瑤卻能精準地捕捉到其中的一絲危險。

元瑤咬了咬牙,強撐:“是。”

江頌安安呼吸更近:“為何?”

元瑤開始微微顫栗了。

她腦袋亂哄哄的,有些後悔沒點燈,床帳內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江頌安安的臉,隻能憑著本能感受到他壓迫的氣場,其中還隱隱有些憤怒。

“我……我……”元瑤的眼淚忽然滾出了眼眶,啪嗒,滴落在江頌安安的手指上,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江頌安安身軀一僵。

“反正我們之前關係就不好……”元瑤抽噎著,字句零碎地從牙關蹦了出來。

“我、我本也不算是個合格的妻子……你不是應該早就討厭我了麼……先前我當你走了,我心也死了……但是你如今回來了……我、我為你高興,但我們不應該繼續這段沒感情的夫妻關係,我不是從前的我,你也不是從前的你了,所以……”

元瑤渾渾噩噩,隻憑著本能吐字,她其實也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隻能斷斷續續地說出這些……

江頌安安呼吸一窒,沒聽懂這段話連貫的意思,隻聽懂了其中的隻言

片語。

你不是應該早就討厭我了麼。

我們不應該繼續這段沒感情的夫妻關係。

他心口本就在熊熊燃燒的怒火忽然就抑製不住了,江頌安安忽然發了狠一般上前,捏著元瑤的下巴不允許她動彈,狠狠地、不甘地、在她唇上碾了碾,他其實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撬開她的唇舌,但那一瞬間,幾年前她厭惡的眼神閃現在腦海中,那怒火終究是被江頌安安壓了下去。

最後隻不輕不重又極其不滿足地咬了咬她的唇,咬牙切齒道:“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

元瑤此刻已經懵了,江、江頌安安這是什麼意思……?

他、他……

江頌安安粗糙的手指又在她的唇瓣上碾了碾,語氣也冷靜了下來: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江頌安安領軍打仗幾年,兵法策略揣摩人心的本事還是有的,這幾日回來後,若是元瑤當真和從前一樣存了想將他往外推的心思,他連元瑤的門都不會進。

他們分明都躺在一張床上了……

昨日還一起跨了年。

今日回來,元瑤卻忽然甩給他一張和離書。

江頌安安著實都被氣笑了。

但氣歸氣,他也卻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這樣的敏銳和聰慧,讓元瑤都愣住了。

“沒、沒有……”

“撒謊。”江頌安安的語氣不容置喙,他甚至惡劣地捏了捏元瑤的耳垂:“你知道我在軍中審訊過很多犯人,誰在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元瑤身軀忽然顫了顫,江頌安安又心軟了。

算了,何必嚇她。

“誰告訴你的?何氏?我今日去軍中略忙,本想著過兩日在動手,沒想到她們竟這麼急不可耐了?”

見瞞不過去,元瑤索性也就將話說清楚了:“是不是又怎麼樣呢……問題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裡好嘛?”

難道何氏不說,這件事就不是事實了嗎!

江頌安安還能抗旨嘛?!

元瑤抿唇,想掙脫江頌安安的手指,但她剛剛表現出想走的意願,江頌安安的手就更緊了。

“你……”元瑤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徒勞無功地瞪他,江頌安安怒極反笑:“我回來之後聽說你生意做的極好,以為你聰慧了些,但沒想到你遇到這樣的事又沒了腦子,你不是討厭何氏,你難道猜不出她這樣做的目的,你現在和我和離,豈非讓她們看笑話?”

這話算是戳到了元瑤的痛楚,但她倔強道:“看笑話就看笑話!我不在乎!”

“那阿霜的和離之事呢,你也不想辦了?”

江頌安安說完,元瑤瞬間僵硬住了。

是啊……若是她和江頌安安和離了,他還會幫她嗎……

元瑤都沒有問,江頌安安便斬釘截鐵:“不會。”

元瑤:“……”她先是一愣,眼淚便瞬間滾落了。

江頌安安替她擦淚,語氣卻還帶著怒意,他紛紛咬牙,原本想按

著元瑤好好算算這幾年的賬,但話到嘴邊,他忽然又改變主意了:“元掌櫃,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什麼?”

“你生意做的好,我們來做個交易,我不喜歡那個郡主,不想答應這門婚事,所以,這和離書我暫時不簽,你和我維持夫妻關係,我幫你擺平曹家,怎麼樣?”

元瑤愣住。

他、他不喜歡那郡主?

“可、可是這是聖上賜婚……你……”

江頌安安冷笑:“所以才需要元掌櫃委屈一下,和我扮演伉儷情深,到時候我才有理由拒絕這門親事,如何?”

元瑤睫毛微動。

委屈……嗎……?

江頌安安說完之後就沉默了,他給了元瑤足夠多思考的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動,但其實元瑤被江頌安安半摟在懷中,黑暗裡,他也一直看著元瑤的臉。

片刻後,元瑤點頭:“好……”

江頌安安這才鬆開了她。

然後他起身,去了盥室。

元瑤不知道江頌安安要做什麼,但見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將屋裡的燈都點燃了,手上還拿著一條打濕了的帕子,走到床邊,一言不發地給元瑤擦起眼淚來。

元瑤呆呆的看著他。

江頌安安動作很輕柔緩慢,擦完之後看了好一會兒L元瑤,才道:“睡吧。”

說完,他自己也脫了衣,自然無比地躺了下去,元瑤這時才終於緩過神來,抿了抿唇,慢悠悠也躺下了。

兩人靜靜躺著,彼此都知道沒睡著。

直到寅時的更漏聲都響了之後,江頌安安才道:“明天初二,肯定有不少人上門,你再不睡的話眼睛要腫了。”

元瑤閉上了眼。

江頌安安又道:“明天我封官聖旨應該也會到,三品參將,既然應了我,你好好過就行。”

元瑤連忙輕聲應下。

她聽懂了江頌安安這話的意思,既然應了他,就好好當好江夫人便是了。

-

這一晚,夫妻兩都沒怎麼睡,江頌安安次日沒離家,但起得很早,在院子練武。

元瑤起來時發現,那封和離書已經被江頌安安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她抿了抿唇,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院外元琪和元荔的喝彩聲傳來,妹妹們根本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她也調整了一下心情,開始洗漱了。

還好,眼睛沒腫,也不算難看。

想到昨晚江頌安安說的話,元瑤仔細地給自己描了個妝,江頌安安說的對,越是有人希望她不好,她就要越好!

而至於她和江頌安安的關係……

江頌安安不想娶郡主?

那或許是打算之後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情投意合的姑娘。

元瑤自嘲笑笑,不過這些也都和她無關了。

等她和江頌安安“各取所需”之後,兩人的關係也就到了頭。

其實……這樣也挺

好的。

畢竟江頌安安還活著,他是個好人,不應該離開的那麼早,他也很有本事,值得更好的姑娘。而自己,現在也算是在長安安城站穩了腳跟,也是沾了些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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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知足的。

元瑤反複在這樣告訴自己。

“大姐!”

元荔忽然從外麵闖了進來,元瑤剛剛換了身新衣裳,石榴紅的褙子,難得給自己帶了些精致的首飾,這副打扮映入元荔的眼中,完全將幾個妹妹都驚豔了。

“大姐!你好美啊!”

元荔發出驚歎。

元瑤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笑道:“怎麼不穿新衣,不是都準備了嗎?”

元荔:“嘿嘿,我不在意這些,二姐他們穿啦!”

元瑤一邊和小妹說話一邊也走了出去,她剛剛走到門口,院中所有人的視線就都朝她看了過來。

彆人元瑤沒注意,反正江頌安安的眼神總是那麼有侵略性。

滾燙的,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輕咳一聲,吩咐羽娘:“今天可能有客人上門,把點心那些準備一下吧。”

羽娘連忙笑著應下,又看了眼官爺,隻見官爺的眼神黏在娘子身上都下不來,她心裡也鬆了口氣——看來官爺和娘子應該把話說開了?應該沒事吧。

元瑤沒看江頌安安,主要是有些難為情,她徑直去了廚房,但微紅的耳根還是暴露了她的內心。

江頌安安笑了笑,也收起長槍,回房去洗漱換衣了。

江頌安安今日也換了一身官袍,英俊斐然,他換好之後走出來,羽娘將早飯也備好了。

不過,聖旨也同時抵達。

聽見那聲嘹亮的“聖旨到——”全家都驚愕了,江頌安安淡定道:“沒事,和我出去就行。”

全家這才誠惶誠恐的出了小院門。

那可是聖旨啊。

所有街坊鄰居都出來了。

是位看起來就位高權重的公公宣讀的聖旨,聖旨的內容自然就是正式封了江頌安安的官級,從三品參將,消息一出來,整個巷子的百姓都嘩然了。

三品啊……

這真是改了命了啊……

江頌安安大方接了聖旨,大方謝了恩,那公公笑著將聖旨遞上去:“江大人,恭喜了,聖上還惦記著您呢。”

江頌安安:“謝陛下,現在江頌安安沒法親自謝恩,請呂公公一定代為傳達。”

“好說好說。”呂福寶的視線也移到了元瑤身上,似乎有一絲絲驚豔,這自然被江頌安安捕捉到了,他笑了笑,轉身走到元瑤身邊,無比自然又恩愛地拉起了元瑤的手。

呂公公眼明心亮,立馬道:“也恭喜江夫人了。”

元瑤連忙禮貌回應:“謝陛下,也勞煩公公了。”

說完,她看了眼羽娘,羽娘心領神會,上前就塞了一大把的金瓜子,呂福寶眼睛當即就眯成了一條縫,嘴上卻說著使不得使不得的。

瑤:“公公大老遠來一趟,一點心意罷了,請公公喝茶。”

呂福寶這才收下:“江夫人江大人,那咱家就不打擾二位了。”

這聲江夫人喊得,比剛才自然真情實意了一些,江頌安安拉著元瑤道:“公公慢走。”

呂福寶便帶著人趕緊離開了。

等人走後,鄰居們也圍了上來:“江大人,真是恭喜恭喜了!”

“也恭喜元娘子啊!真是苦儘甘來啊!”

人群中自然有人是真心道喜,但也有人是為了試探什麼,眼神一直盯著元瑤和江頌安安不放,像是想盯出點什麼蛛絲馬跡出來。

不過很可惜,沒能如願,江頌安安將元瑤護的極好,恩愛非常。

江頌安安抱拳道謝:“多謝各位了,以後常來常往,多走動。”寒暄幾句之後,江頌安安就帶著元瑤回房去了。

消息很快不脛而走,吳氏和何氏自然也聽到了風聲,兩人今天一早就湊到一塊兒L了,這會兒L麵麵相覷,臉上都複雜的很。

“你說真的?他們一點沒受影響,感情還甜蜜非常?”

“是的,我親眼看見的。”何氏派了個自己身邊最機靈的小廝出去打聽,沒想到得到的是這個結果。

何氏:“怎麼回事,你確定說了嗎?”

吳氏急了:“千真萬確啊!元瑤臉色都變了,難道說……江頌安安真喜歡她,為了她都要抗旨了?”

何氏臉色也變了,“不可能!”她斬釘截鐵:“憑什麼?元瑤之前有多嫌棄江頌安安?出征幾年隻言片語都不願提,夫妻感情能有多深?再說了,江頌安安還能真抗旨,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吳氏:“可現在……”

何氏哼了一聲:“我看他們無非就是在強撐罷了。演戲。”

演戲?

吳氏想不明白了:“江頌安安現在可是正兒L八經的朝廷命官,會為了元瑤演戲?”

何氏現在心煩意亂的,也沒回答吳氏了。

她想了想,正準備開口,忽然,那小廝又去而複返了:“夫人,出事了!”

何氏心裡咯噔一下:“出啥事了?”

“今天大人在縣衙忽然被人發難,說大人草菅人命,現在正在縣衙裡掰扯呢!”

何氏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黑。

……

元家小院。

江頌安安接完聖旨之後就帶著元瑤回房了,因為正月裡,時不時還是有些人上門來的,元瑤偶爾在院裡接待一下客人,回到房間時,就見江頌安安正在奮筆疾書。

元瑤腳步一頓,刻意放緩了些,估計是害怕吵到江頌安安。

江頌安安頭也沒抬卻道:“沒事,我沒那毛病。”

元瑤輕咳,走了進去:“方才李戰說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是……什麼事情呀?”

元瑤問完之後有些忐忑,她想知道是不是曹家的事,但又擔心是彆的事,江頌安安會不會怪她多嘴。

說句實

話,現在江頌安安封了官的消息一下來,她也有些無措——在和江頌安安相處的方麵。

江頌安安放下了筆看她一眼,將她的緊張一覽無遺,他心中忽然有些不悅,本想說句什麼,但忍了忍,還是作罷:“曹家的事,我找人查了下這小子為官幾年辦事的一些漏洞,足夠他焦頭爛額幾日了。”

元瑤沒想到還真是,錯愕了一瞬:“這麼快……謝謝你……”

江頌安安皺眉,到底沒有忍住:“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有什麼話就直問,緊張什麼,也不必如此客氣。”

元瑤嗯了一聲,但顯然沒聽到心裡去。

江頌安安忽然放下了筆。

元瑤頭頂籠罩了一朵雲,江頌安安忽然又離她很近,元瑤錯愕抬頭,江頌安安的鼻尖便抵上了她的。

“昨晚咱們的約定你應該還記得?”

元瑤垂眸,“記得。”

要同他扮演恩愛夫妻。

江頌安安眼神在元瑤麵上遊離了很久,這才心滿意足退後一步:“多吃些,太瘦了。”

“明日咱們去將軍府,見彭將軍。”

元瑤本還因為前一句話錯愕,下一句就聽到要去將軍府的消息,頓時又開始緊張了,“那要帶什麼嗎?我提前準備。”

江頌安安笑了笑:“不用。”

片刻後又加了一句:“你就打扮好自己就行,今日這麼穿很好,以後就這麼穿。”

元瑤又是一愣,耳尖不自覺又變得通紅。

……

今日對曹勳來說不是什麼好過的年,當然,接下來都不會是。

他在衙門焦頭爛額了一日,顯然怎麼也不會想到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會被翻出來了。

其中兩三件,還真挺要命的。

原來曹勳剛剛上任時,這裡的縣令叫馬冬,此人肥頭大耳,是個典型的貪官汙吏。

當時的曹勳剛剛上任,急需要在官場中鞏固自己的勢力,又身為縣令的二把手,明裡暗裡是幫馬東辦了不少事情。

可誰知,三個月之前馬東忽然調任走了。

上司調任本是好事,說不定曹勳也能跟著沾個光,可誰能想到馬東是平級調任,辛辛苦苦乾了幾年結果是平級調任,這擱誰誰都覺得憋屈,馬東氣呼呼走了,他手下的人現在也心驚膽戰,尤其是曹勳。

不過前段時間,何氏花了大價錢打聽道新來的縣令和馬東關係不錯,曹家過年的時候便花了大價格去打點,可沒想到,忽然就換人了。

換成了一個兩袖清風,還穿著麻衣上任的“光腳”縣令。

曹勳一個頭兩個大。

且這位新上任的縣令姓朱,好似和遠征軍關係匪淺,從前就在北方當值,這讓曹勳不得不懷疑今日這安安排都是江頌安安搞的鬼。

可就算江頌安安現在官至三品,也不過就是武將,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麼?

曹勳當然不會知道江頌安安三年在外的經曆,更不會想到前一段時間在北

邊轟轟烈烈的禹王倒台,和江頌安安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大人!縣令大人又來催了!

朱宏一上??[,立馬點名要看一年前在京郊外的一樁命案,當時這案子是曹勳一手辦的,他曆曆在目。死者是個女子,在郊外一口枯井中被發現,還是馬上要送上花轎的新娘,可是沒想到一朝殞命。

當時死者的家人便義憤填膺鬨到了縣衙,馬東被纏的焦頭爛額,因為那女子即將出嫁,不僅女方在鬨,男方也要讓人給個說法,這案子鬨得沸沸揚揚的,最後馬東讓曹勳出麵結案——

那女子生前明顯有被人侵害的痕跡,卻被一一抹去,仵作又驗出其懷有身孕,於是曹勳就給人安安了個和情夫通奸的名頭。而那情夫想與那女子私奔,被拒,惱羞成怒,一時動了殺心。

很合理。

女方卻完全不能接受。

但驗屍結果在麵前擺著,女子的肚子裡確實有死胎,這也算是坐實了女子的名聲,而男方在得知這件事之後火速離開,再沒有過問半句。

總之這案子當時就這麼結了。

可不久後,女子的母親因為過度傷心和受不了閒言碎語,直接上吊。

總之是樁慘案。

現在新縣令一上來,點名就要看這份卷宗。

曹勳真是頭大。

“彆催了!這也是樁大案子,本官整理不要時間嗎?”

“可是縣令大人說……這麼大的案子,案宗早就應該整理好上報刑部了才是……另外、另外……”

“另外什麼!”

“另外,大人還說讓您把這近三年的賦稅記錄全部整理出來,在明日下值之前移交。”

曹勳:“……”

沉默片刻,曹勳終於忍不住發了火:“滾!”

那小廝忙不迭退下了。

-

這些事元瑤完全不知道,她現在一心都在後日要赴約將軍府的事情。

這對江頌安安來說是大事。

她預備帶些禮,可江頌安安反複說不用,元瑤有些生氣了:“到底是正月裡,哪有空手去的,太難看了,多少帶些吧,就帶自家的東西,也不值幾個錢。”

江頌安安不再說什麼了,隻是忙前忙後地看著她,眼裡漫上一絲絲笑意。

很快就到了初三,元瑤和江頌安安一起出門了。

今日元瑤打扮地也很好看,兩人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三個妹妹都彎著眼眸羨慕地看。

元瑤先上了馬車,江頌安安緊跟其後。

她有些驚訝:“你不騎馬麼?”

江頌安安笑了笑:“寒冬臘月,我騎馬作甚,反正也不著急。”

馬車裡麵暖烘烘的,還有她,他是瘋了麼。

元瑤不管他了,兩人在馬車內默默坐著,江頌安安雖然已經三品,但現在要宅子沒宅子,要行頭沒行頭,這馬車還是元瑤的。

民間的馬車自然沒有官家的那麼大那麼寬敞,江頌安安

又生的高大,一進來??[,元瑤就覺得有些擠了。

且溫度還越來越高,讓她有些熱。

坐了一會熱,元瑤實在忍受不了,將圍脖給取了,然後伸手想掀開馬車側簾透透氣。

不過她剛剛伸手,就被江頌安安啪的一下按住。

“彆開。”

江頌安安忽然上前,按住窗簾的同時也按住了元瑤的手腕,元瑤心口一跳:“怎、怎麼了……?”

江頌安安一本正經道:“昨夜吹了風有些頭疼。”

元瑤睜大了眼。

江頌安安嘴上說著頭疼,但卻半點看不出來,捏著元瑤的手腕沒有放鬆,人也沒有退後的意思。

而他的眼神,一直在元瑤的脖頸和耳垂邊緣遊走。

元瑤今日穿了一件藍色的夾襖,顯得人沉穩大氣也不會喧賓奪主,耳垂上的羊脂玉耳環被一根細細的銀線串著,米粒大小,低調,但隨著元瑤的動作輕輕搖曳,頗吸引人的眼神。

江頌安安喉結滾動了幾下。

仿佛有些渴了。

他記得從前元瑤的耳垂就是最敏感之處,自從江頌安安發現後,沒少在這裡使壞。

但是現在,他忍了又忍,還是退後了。

走之前,手卻在元瑤纖細的手腕上留下了不深不淺的印子。

江頌安安若無其事退回自己的位置:“你帶的什麼香囊,挺好聞的。”

元瑤臉紅了:“尋常的,可能是做香粉生意吧,多少成了習慣。”

兩人再不說什麼了,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將軍府。

彭文博的夫人是個草原女子,性格張揚熱情,早早就張羅和安安排好了今天的見麵,等元瑤一下來,便熱情地迎上去了。

元瑤心中本來是很忐忑的,畢竟是將軍夫人,哪可能沒一點架子。

但就真的,一點沒有。

“我叫肖安安,你就喚我安安安安,我叫你瑤瑤可好?”

肖安安進門就挽住了元瑤的胳膊,仿佛姐妹一般,江頌安安和彭文博也沒任何上下級的拘謹,畢竟都是過了命的兄弟了。

在這樣的氛圍中,元瑤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將軍府準備的飯菜也很簡單,就和招待朋友一樣,飯後,肖安安還拉著元瑤要去花園裡散步。

彭文博和江頌安安則在書房商量一些正事。

彭文博:“對了,我聽說你找朱宏了?”

江頌安安嗯了一聲:“是有些小事。”

彭文博笑道:“小事?我怎麼聽說,朱宏被你催的大正月裡年都沒過好?”

江頌安安:“我說錯了,人命關天的事。”

聽說人命關天,彭文博也正色起來多問了兩句,聽到江頌安安將那案子說了之後,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長安安城郊,天子腳下這些人都敢如此大膽!簡直是胡作非為!”

江頌安安:“這案子蹊蹺的很,讓朱宏去查吧,正好是個大展拳腳的好時機。”

彭文博欣慰點頭:“你啊,經過禹王那一事之後,和這些武官打交道也算是得心應手了,你權且自己安安排。”

話雖如此,我倒是還有一事,不便出麵,怕是要勞煩將軍。?_[(”

彭文博奇怪:“哦?你與我還這麼省份,你說就是。”

江頌安安便借著這個機會將曹勳和元霜的事說了,當聽說這廝是這般德性,彭文博也皺起了眉頭。

“怎是個過河拆橋豬狗不如的玩意兒L,真是讓我火大,弟妹是啥意思?”

這弟妹問的是元瑤。

江頌安安:“和離。”

彭文博想了想,道:“既然你在明麵上揪她的錯處,那背地裡你是不能出麵了,我來吧,我看這姓曹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幾個來回估計就自己先趴了。”

江頌安安聽出了一點兒L他的意思,點頭:“我盯緊朱宏那邊,這件事我就不操心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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