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了最近成部千總的事。”杜臨忽然開口道。
元瑤歎氣:“先生都聽說了?真是鬨了笑話。”
杜臨笑了笑:“也不是江兄鬨笑話,掌櫃娘子大可放心,而且也不是說穿得沸沸揚揚,隻是我身份特殊從而知曉了幾分罷了。”
今日杜臨喊了胡夫人一聲“師母”,雖然說元瑤早就知道了這層關係,但是杜臨承認卻是頭一回,她自然明白這是杜臨信任她的表現,關係自然也近了幾分。
元瑤也說了心裡話,將自己的擔憂都說了出來。
杜臨:“雖然江兄看起來行事大大咧咧,但是我覺得這事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消極,做官嘛,圓滑自保自然為好,但是若人人如此,軍紀便成了無用的東西,總要有一些傻人站出來,江兄大智若愚,況且我覺得他心思細膩,掌櫃娘子不必過於擔心了。”
這話倒是讓元瑤有幾分臉熱了。
“先生這話倒是事實,我一個婦人,確實沒有想到天下大義。”
杜臨笑了笑,“你已經很了不起了,身為妻子為丈夫考慮有什麼錯?掌櫃娘子不必過於嚴苛對自己,隻是我這個人性格古怪,說的話娘子也不要往心裡去。”
元瑤:“怎麼會呢,我倒是常常能在您這學到很多的。”
兩人一麵說著,馬車很快聽到了一處。
巡撫的府邸占地大且環境幽靜,早在馬車停下來之前好一會兒元瑤便聽不見市井的嘈雜聲了。
馬車停在了側門,那門房的門子顯然和杜臨是熟人,但今日看到元瑤之後還是愣了愣。
“帶個朋友拜見師母。”
那門子笑道:“既然是杜先生帶來的那就進吧,但是稍等片刻,我還是和夫人說一聲。”
杜臨點頭:“自然。”
此時剛過午時用過午膳,巡撫府的正廳內,胡大人正在案前看書,胡夫人正坐在窗榻上繡花,這真真是再尋常不過的夫妻生活,且屋內陳設簡單,隻淡淡燃燒著檀香,那門子很快進來說明了請客,胡夫人倒是愣了愣,看向自己丈夫。
“這小掌櫃不一般呀,杜臨親自將人帶來了。”
胡巡撫隨口嗯了一聲。
“子澈有分寸。”
胡夫人聽了這話便知道丈夫的態度了,笑著和那門子說:“去請吧。”
那門子便趕緊應了。
胡夫人也起了身:“知道你日理萬機,你忙吧,我去偏廳見人。”
巡撫大人又嗯了一聲,胡夫人便起身出去了。
偏廳。
元瑤在等人的時候是有些緊張的。
她雖然也和不少的官太太打過交道,昨日也才剛剛從梅花宴上回來。
但是二品大臣的夫人,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這樣的身份,確實是能讓人十分緊張的。
但真的見了人,元瑤卻忽然釋懷了。
隻見一個身著簡單又樸素的婦人朝她笑意盈盈地走過來,看起來便十分平易近人,甚至在元瑤準備跪下去行禮的時候還拉了她一把:“你剛剛生產不久,這樣大的禮就免了吧。”
元瑤慚愧:“民婦元瑤,見過夫人。”
胡夫人本姓白,單名一個梅字,能用這個字取名的,當然是家中書香門第,大家閨秀。
今日一見,確實如此。
且元瑤還從杜臨口中知道,胡夫人在長安城就有彆稱,梅夫人,是當今長公主親賜的封好,不必冠夫姓,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了。
梅夫人:“我已經不止一次聽子澈提到過你家酒肆,之前就想去你那邊坐坐的,又聽說你懷有身孕不便打擾,今日才有緣見上。”
元瑤忙道:“是我身子不便不能給夫人做菜,昨日夫人前去,我又恰好去了嚴夫人那邊……實在是不巧。”
梅夫人想了想,到:“嚴府?哦對……她舉辦了一場梅花宴,是有此事。”
她說到這,才忽然看向杜臨道:“這麼說的話,元掌櫃的夫家可是在朝廷當值?”
杜臨笑笑:“回師母,是守備營的江都司。”
梅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元瑤也是此時此刻才知道杜臨竟然從來沒說過她和江頌安的關係。
所以在這之前,她就是平安酒肆的女掌櫃。
元瑤心中更複雜了,也更感激杜臨了,原來梅夫人今日願意見她,便不是因為朝中官員的什麼關係和考量,就是單純喜歡她的手藝,喜歡平安酒肆。
這樣純粹的關係才可能繼續發展下去,梅夫人果然驚訝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子澈竟然從沒提過,這麼說的話,你便是之前添了雙胎的江夫人?”
杜臨微笑。
元瑤也默認。
梅夫人忽然笑了:“哎呀,瞧我,我竟然沒聯想到一塊兒,真是老糊塗了,來人啊,快,將府中的血燕燉煮一碗。”
元瑤驚訝道:“夫人不必費心的。”
“要的要的,都是女人,我知道懷孕的辛苦,何況你還是雙胎,你做了那麼多好吃的例菜送來,我請你也是應當的,不必推辭了。”
元瑤心裡忽然十分感慨,這真的是二品管員的妻子嗎?身居高位卻沒半點兒架子,這讓她心中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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