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氏說完,公堂之上都安靜了一瞬,祝成功的神色倒是瞧不出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道:“具體是何緣由,你細細說來。”
於是何氏深吸了一口氣,將花月樓的事情“自行編演”了一出大戲,大意便是元瑤因為先前提親之事與他們家結下了梁子,和江頌安一起利用職權,夥同了花月樓的鄧氏、十裡村的石家女上演了這一出坑害曹勳的戲碼,說的倒是聲情並茂,好似當真有這樣的事發生似的。
她說完之後便有人忍不住了,都是一些在附近看戲的百姓:“照你這麼說的話,昨晚的事你兒子是完全無辜的?”
何氏:“大人明鑒啊,我兒曹勳這麼多年勤懇讀書,閒暇時還在村級學堂教書教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荒唐事!一定是歹人下套!”
“可你兒子去花月樓可是自願的啊……是人家鄧娘子的座上賓也是事實啊,難不成你兒子是被人打暈了賽過去的?”
眾人哄堂大笑。
“大家夥兒都知道,這昨日花月樓裡你兒子可是憑借著一己之力將那些花了大價格的富商都壓了下去,鄧娘子的座上賓啊!這是多少人花錢都買不來的!”
“還有元氏坑害你,何必繞這麼大個彎子,又是花月樓又是十裡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同時被元氏請來,這倒是稀奇的很了,何氏啊,編理由也編一個像一點的吧!”
百姓們的聲音將何氏激怒:“你們懂什麼!你們在現場看到了不成?!你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那元氏心機極深,具體是什麼情況請大人明察!”
這就是何氏的聰明之處,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祝成功,祝成功心中其實已經大概了解事情的經過,但明麵上,流程卻不得不走一走。
“來人,傳元氏!”
衙役出動,不多會兒,一輛馬車停在了縣衙門口,元瑤和江頌安都下來了。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人們都想看看這場大戲,無論是誰現在可都是青山縣的大人物啊。
尤其是元氏,這元家自從搬到青山縣,這縣衙都進了好幾次吧,真是見了鬼了,這真真是不順。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嘴的,當事人倒還好,元瑤不卑不亢跪下:“民女元氏,見過大人。”
祝成功:“元氏,何氏母子狀告你夥同旁人汙蔑他們,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元瑤麵不改色:“大人,何氏可有證據?”
祝成功還沒說話,何氏便大喊大叫:“你思慮許久布下這套,證據當然那不會這麼明顯!但是我就是敢肯定,一定是你!請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元瑤笑了:“沒有證據,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呢?你我不過才見了一麵,雖然那次說親我們談的不是很愉快,但是從那之後,我從未在背後說過你們家,倒是這青山縣最近關於我阿霜的風言風語更多一些吧?怎麼成了我害你?”
何氏被噎了一瞬。
的確,最近一段時間,無論他們在外麵說什麼,元瑤對此的反應都是
置之不理(),但是也就是這樣?()_[((),才讓何氏肯定,她一定是憋著一個大招。
元瑤看向祝成功:“大人,每個人都有嘴,可若是隻聽一個人的一麵之詞是否太草率?何氏並無證據就攀咬與我,民女也要喊一喊冤了!”
祝成功看眼她,又看眼何氏。
“你們一個狀告,一個喊冤,本官需要徹查,如果你們有什麼證據或者證人能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祝成功話音未落,孫茂水便忽然上前:“大人!我可以作證!”
所有人都看向孫茂水,隻見他上前兩步便跪下道:“大人,我昨日也在花月樓,是親眼目的了曹公子作為鄧娘子的座上賓,也親眼聽到了那兩人你儂我儂的情話,還親眼目的了石姑娘怒火上前的場麵。”
謔!
孫茂水這話瞬間就在朝廷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咋看到的?”有人忍不住問。
孫茂水笑了笑:“慚愧,其實我也喜歡聽曲,原本也想試試這座上賓是什麼滋味,誰知道鄧姑娘說,這位置隻留給她的老熟人,我親眼瞧見還有人願意花百兩買下那位置,都被鄧娘子拒絕了。可見,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在鄧娘子心中該是多麼的重要啊。”
好家夥。
眾人瞬間開始交頭接耳,這倒是啊,真沒想到,這曹勳還有這樣大的本事。
孫茂水繼續道:“後來曲子結束之後,我便去了後花園散心,誰又能想到正好撞見了這一幕,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是曹公子,隻道是個多情的兒郎,竟然同時俘獲了兩位佳人的心,頗為感慨,頗為感慨啊。”
嘖嘖嘖。
百姓們的討論更加激烈,誰都知道孫家二少喜歡玩,他昨晚在花月樓聽曲子的可能性非常大,看來是真的了。
何氏卻忽然大聲道:“誰不知道你和元家江家的關係好,你的證詞不作數!”
孫茂水笑道:“關係好是不假,可本少爺在這青山縣的臉也不假,我昨日的確去過花月樓,不信的話,找來花月樓的小二問問不就行了?
對了,大人想找人證,隻要把當事人宣來問問即可,包括昨日花月樓的人,這位何娘子口口聲聲說我們下套,難道這些人的口供也是我們做的嗎?”
何氏這會兒的確是氣得不輕,為了她兒子也是什麼都顧不上了,惡狠狠地盯著孫茂水,祝成功點頭:“來人,宣花月樓掌櫃!鄧氏!石氏!”
沒多會兒,所有人都來了。
祝成功自然一一盤問。
祝成功先問到了花月樓的掌櫃:“你身為花月樓掌櫃,如實告訴本官,曹勳,是否真的是鄧氏的座上賓?”
那掌櫃看了眼鄧氏,鄧氏現在神情還在恍惚著,顯然沒回過神來,而石雅眼眶則眼眶通紅。
“回大人,是。”
何氏瘋了一樣:“你說謊!你們是一夥的!”
那掌櫃不理她,道:“其實大人,民婦也早就看不下去了,這曹勳在我店裡白吃白喝了將近半年,一直
() 都是鄧娘子買單(),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花言巧語騙的我家娘子死心塌地⑼(),這座上賓的確是他,每次來吧不僅都是空手,說不定還要帶一些回去呢!”
花月樓的掌櫃對於這樣的白嫖客人自然是咬牙切齒,想必之前隻是礙於鄧氏的麵子沒有說罷了。
祝成功又看向鄧氏,“鄧氏,此話可當真?你與那曹勳,果然有所往來?”
鄧氏明顯還不願意說話,也不知是否對那曹勳還心存僥幸。
而石雅此時卻忍不住了,上前:“大人!民女作證,都是真的!我被那小人所騙,誰知他竟然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來!請大人為民女做主!”
“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何氏又破口大罵!
“我兒能看上你?你癡心做夢!”
石雅紅著眼看向何氏:“我癡心做夢?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兒子身上的棉衣,腳下穿得棉鞋,哪一樣不是出自我手?我針法奇特,在我們村就一家,大家若不信,對比就是!而這一年多,我是個傻子,一心為曹勳白送了許多,還省吃儉用湊了銀錢給他,隻因他說學業辛苦又短缺銀兩,我信了,我……”
百姓們再次沸騰起來,這連女人的軟飯都吃,當真是……
何氏還是不信,但是她的不信又怎麼樣呢?這人家連物證都擺出來了!
石雅瞬間跪下:“大人!民女還未出嫁,出了這樣的事,家裡人還有村裡熱心人都勸我大事化了小事化了,錢財比名聲重要!但我不服!如果我不站出來,說不定還有更多的人被這渣男所騙!而且對小女而言,也想找回被騙的錢財來!”
石雅這番話讓公堂上的人都驚愕了,如此剛烈的女子倒是不多見了,元瑤也向她投去了欣賞的眼神,同時,石雅的話也倒是給她提醒了,元瑤道:“大人,依我看,這曹勳怕不是沾花惹草的同時還騙了不少的錢財,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事情了吧?是否搜尋一下曹家或者是查查曹勳名下的錢莊簿子,就一目了然了呢?”
這倒是個好辦法。
祝成功點頭。
百姓們也紛紛道是:“這曹勳是個窮酸秀才,身上肯定沒多少錢,要是真能找到,這就是鐵證了!”
直到這時,何氏才稍微有點慌了。
而一直沒說話的鄧氏不知是被石雅的話觸動還是什麼,緩緩閉上了眼:“除了銀錢,我還添補過他不少首飾,這些東西應該也是證據,不知道他當了沒有,總歸都能找到。”
鄧氏說完,祝成功看向何氏,何氏嘴再硬,此時臉色也是白的。
祝成功心中已了然。
而至於何氏汙蔑之事,元瑤又輕描淡寫地提了起來,祝成功深深看了一眼她,道:“這你放心,如果查清真相,定會還你家的清白。”
元瑤:“既如此,民女謝過大人。”
……
回到平安飯館,眾人累癱。
羽娘:“這何氏怕不是失心瘋了,竟然狀告娘子!”
元瑤也有點累,倒了杯茶水小口喝
() 著:“不奇怪,事到如今她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當然是要一口咬定我坑害與他,不管是她演戲還是心中當真如此認為,她都隻有這一個法子,拉我下水,同時也可以減輕人們對曹勳的關注。”()
孫茂茂:呸!心機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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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在一起,一麵罵著曹家一麵吃飯,折騰了一上午大家自然都餓了,元瑤讓羽娘煮了麵條,眾人在一起邊吃邊聊。
“瑤瑤,彆和這種人計較了,最近瞧你因為這事都瘦了。”孫茂茂勸道。
江頌安也看了眼元瑤。
元瑤笑道:“這事已經結束了,我當然不會再和他們糾纏,曹勳的名聲已經廢了,這件事就此翻篇。”
“翻篇翻篇!”孫茂水也立馬讚同:“不行我們吃點好的慶祝一下?下午?”
元瑤搖頭笑道:“下午還要去孫府呢,孫掌櫃的壽宴就在三日後了,改日吧。”
孫茂水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將這事給忘記了!”
孫茂茂大驚:“你完蛋了!我要跟爹告狀!”
“好妹妹,求你彆說……隻是最近事情太多,禮物我肯定早就備下了……”
眾人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元瑤心中也無比輕鬆。
她看向元霜,元霜也同時看向她,元霜朝她笑了笑,主動道:“阿姐彆擔心,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吧,我早就想開了,那人與我再無關聯。我也很謝謝阿姐,當初我的確很不懂事,讓阿姐頭疼了……”
元瑤欣慰點頭:“沒事,都結束了,聽你這麼說阿姐很高興,之後就當再無此人。”
元霜用力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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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頌安從縣衙帶回來了消息。
昨日下午,祝成功帶人徹查,果然查出曹勳這廝藏了不少金銀細軟,一想到他一麵在女人身上吸血吸錢還一麵在外麵扮演著寒門學子,這番做派實在是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