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一開始,便不應該輕信於他。”蕭楚曦悔不當初,默默自語道。
可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真被岑思卿利用了,他的真正意圖為何?現如今,六皇子被賜封中書令,三皇子即將被賜婚與蕭家聯姻,而這兩件事情岑思卿不沾分毫,亦無任何好處可循。仔細思慮過後,蕭楚曦越發覺得此事蹊蹺。
於是,她命巧兒準備筆墨。事已至此,她必定要好好質問這位七皇子一番,到底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為何事情交付於他,卻反而令自己身處困境,讓之前煞費苦心做的事情,如此輕易的便付諸東流?
蕭楚曦將內心的疑惑和憤慨,化作一紙信函,仔細封好之後交給了巧兒。
“你去皇宮的西側門,彆被人看見。拿著之前七殿下給我的東西,去找衛淩峰。”蕭楚曦將一枚雕有榮和宮字樣的玉牌連同信件,一並交到了巧兒手上,叮囑道:“讓他務必將此信交給七殿下。”
巧兒見蕭楚曦神情嚴肅,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她將東西仔細收好,便匆匆出門。
* * *
榮和宮內,春意盎然。
初春的杏花,爭相盛開,一簇簇粉白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宮內花香彌漫。
殿內,岑思卿閉目坐在堂上,身披外衣,一手扶額閉目養神,麵容略帶疲倦。身旁,禦醫丁錦宸正專注地為其診脈。
丁錦辰一身朝服,體態儒雅而穩重,手法嫻熟。他輕輕撚動岑思卿的脈搏,再抬頭細看了看岑思卿的麵色,稟告道:“殿下應是著了這春日的風寒,再加上之前的舊傷,傷及了肺部才至咳疾,需靜養些時日便可康複。”
岑思卿輕咳了幾聲,然後緩緩開口道:“原本也覺得無有大礙,無奈每每咳嗽,都感到心口抽痛,入夜更是因此輾轉難眠。還請丁禦醫一並為我開一味安神助眠的藥吧。”
丁錦辰領命,答道:“是。卑職這就去為殿下準備方子,然後命人去抓藥。”
“這藥,需由你每日親自煎熬並送來榮和宮,可否?”岑思卿抬眸,看著丁錦辰問道。
“卑職一定親力親為,斷不會假手於人。”丁錦辰立刻鄭重地答道。
岑思卿點頭,他回想起之前自己因藥下毒,而備受折磨,令其痛苦不堪的經曆。於是,向守在一側的素荷說道:“有勞姑姑,一會兒去一趟太醫院,將藥都取回榮和宮,好生保管,切勿有任何閃失。”
素荷應答,便隨著丁錦辰一並退下。
不久,丁錦辰將藥方交給了素荷,並吩咐身旁的學徒陪她一起去太醫院。而他自己卻待二人走後,又回到了側殿。
岑思卿依舊高坐在上,闔眼休憩,並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