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旁的通報太監插嘴道:“這夜明珠價值連城,平日裡就算是打掃,也很少會將盒蓋打開。更不可能任由著盒蓋開著,而放任不管的,奴才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做此事。”
紀公公眉頭微皺,顯然對岑思卿的說法表示懷疑。二皇子思索片刻後,淡淡地吐出一句:“既然七弟見過那顆夜明珠,那說明,這夜明珠便是你們二人離開藏珍閣之後失竊的了。”
“可奴才臨走前,確實已將藏珍閣的門鎖好。旁人是無法進入的。”紀公公謹慎地說道。
聽了紀公公的話,二皇子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問道:“今日,還有誰去過藏珍閣?”太監迅速回答:“除了今日負責打掃的宮婢外,便隻有七殿下了。”
岑思卿感覺這名太監的回答好似有意栽贓他,剛欲嗬斥反駁,卻聽到二皇子下令:“將那名打掃的宮婢嚴刑拷問,務必問出夜明珠的下落。”
太監趕緊回應道:“殿下,掌事姑姑已經拷問了許久,可是宮婢隻是說自己剛進去藏珍閣,就發現夜明珠的盒子開著,裡麵空無一物,於是便立即退了出來稟報了掌事姑姑。同行的其他宮女也可以作證。”
隨後,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岑思卿的身上。
此時,二皇子也為難地看著岑思卿,深吸一口氣後說:“這可令本殿下為難了。”然而,他身旁的紀公公忽然提議道:“夜明珠乃珍貴之物,偷盜之人必定不敢將其隨意藏放,想必應該還帶著身上。隻要殿下搜一下身,便可為七殿下證明清白了。”
衛淩峰聽罷,頓時怒不可遏,嗬斥道:“放肆!七殿下的身也是你說搜就可搜的嗎?”
“我看放肆的人不是紀公公,而是你衛淩峰吧。”看戲的西陵雲燁忽然開口道:“這乾明宮失竊,搜身詢查本就是例行公事,有何不妥?”
“就是。”五皇子也說道:“搜一下身便可證明清白,七弟卻讓一個奴才幫忙開脫。簡直欲蓋彌彰。難不成,真是心裡有鬼?”
見西陵雲燁和五皇子如此譏諷和懷疑岑思卿,衛淩峰欲再為岑思卿辯護,卻見岑思卿抬手攔住了他,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他的目光堅定而冷靜,直視著二皇子說道:“今日本是喜慶之日,思卿也不想因此事而壞了大家的興致。既然如此,我自當配合搜身,自證清白便是了。”他的神情淡定,似乎早有預料。
二皇子聽言,表情顯得心有不忍,對岑思卿說道:“那便難為七弟了。”
於是,紀公公起身,向岑思卿走去。衛淩峰上前一步欲阻攔,但紀公公卻不在意地繞過了衛淩峰,來到了岑思卿身旁,準備開始搜身。
紀公公的動作舉止嫻熟而嚴謹,他用一種冷漠的態度開始搜查岑思卿的身體。衛淩峰眉頭緊蹙,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不滿和不忿。
岑思卿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凝重而沉靜,眾人的目光隨著紀公公的手,一起在他身上掃過,他眼中卻透露出一絲淡漠。
紀公公的手探入岑思卿的袍襟,搜索著每一個角落。岑思卿的眼神始終平靜,但瞳孔微微收縮,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不悅。
紀公公搜查結束,麵無表情地退開一步,對二皇子稟報道:“殿下,奴才搜了七殿下的身,並未找到那顆夜明珠。”
眾人看著熱鬨,紛紛對剛才發生的一幕小聲談論。一旁的衛淩峰眼中閃爍著一抹怒意,但最終還是忍耐住了,未發一言。
“既然如此,這夜明珠失竊,便與七弟無關了。”二皇子麵露喜悅地對岑思卿說道:“委屈七弟了。”
岑思卿依舊表情冷漠,沉默不語。
就當眾人以為此事即將落幕時,紀公公又皺眉向二皇子說道:“奴才雖然未能找到夜明珠。但是,七殿下穿得過於厚重,奴才剛才未能仔細搜查,也難以搜查清楚。”
衛淩峰終於再也忍不住,臉色一沉,對紀公公怒喝道:“紀公公這是何意?眾人皆知七殿下曾經受過傷,每到寒涼時節若不注意保暖,便易誘發舊疾。難道,這也有問題嗎?”
紀公公聽到衛淩峰的話,立即賠笑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七殿下穿得實在厚重,奴才沒法兒搜清楚,便無法證明七殿下的清白。奴才這是真心替七殿下感到冤屈呀。”
“少廢話!”衛淩峰繼續怒言相向道:“七殿下的身已經搜了,有沒有搜查仔細是你的問題,不是七殿下的問題。今日,若是你敢再靠近七殿下一步,莫怪我不客氣。”
二皇子聽言,緩緩抬眸,不急不慢地說道:“衛淩峰,你放肆了。這裡是乾明宮,不是榮和宮。”然後,他站起了身,緩步向衛淩峰和岑思卿走了過來。
在二皇子的逼視下,衛淩峰依舊堅定地守護在岑思卿身前,絲毫沒有退讓。而衛淩峰身後的岑思卿也抬著頭,他與二皇子四目相對,眼中沒有一絲屈服的意思。
但就是如此,二皇子才覺得,這場麵有了意思。
二皇子走到他們麵前,目光掃視著岑思卿,微微一笑,語氣輕巧地對岑思卿說道:“七弟,若是讓此事,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結束了,之前的身就白搜了,委屈也就白受了。這清白,更是難以保住了。你說呢?”
岑思卿凝視著二皇子的眼睛,他在二皇子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神色。那是從前三皇子在為難和折磨他時,都會有的一個眼神。那個眼神,透著幾分戲謔和玩味,但更多的是冷漠和歹毒。
這一刻,偌大的宴客廳已然成為了岑思卿的牢籠,禁錮著他此刻想出逃的靈魂。他知道,今日即便是有衛淩峰的保護,他也已經插翅難飛。
麵對著眼前的二皇子,岑思卿緩緩開口問道:“那二哥以為,應該如何才能證明七弟的清白呢?”
二皇子露出一個笑容,輕閒地說道:
“那便有勞七弟,將身上的衣袍,都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