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許是個假的姓。
“問黃先生安!”賈璉趕緊作揖行禮,中年男子大馬金刀的坐著,坦然的受了一禮。
張廷恩笑道:“賈璉來的正好,我們正說一件事情呢,昨天在養心殿裡發生的事情,你聽仔細了,完了說說你的看法。”
賈璉連連搖頭:“不聽!您非要說,我這就走。”
黃先生微微一笑道:“還是聽聽,沒壞處。”
賈璉越發的篤定,這位是個大人物,頂著個假名字出來招搖。既然大人物發話了,那就照辦好了,於是便笑道:“那就聽聽。”
張廷恩笑著把昨日承輝帝與一乾內閣大臣商議的事情說了說,最後問一句:“賈璉,你說說看,為何這些閣臣也不支持陛下清欠呢?他們可是閣臣,陛下最得力的幫手。再說了,清欠的對象,主要都是舊日的武勳,走科舉正途的文臣是極少數。”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如何,凡事必有因果。一切無非利益二字,就要看這些內閣大臣們,為誰的利益著想了。總歸是逃過不銀子的事情。”賈璉當然不能信口開河,不了解這些內閣大臣的來路,怎麼能亂說呢,隻能說點本質的話。
“有道理,兩江各地自太上皇那會開始,陸續拖欠了三百多萬兩的稅收,兩淮的鹽稅較之三十年前,每年少了一百萬兩,就這去年的鹽稅還沒收上來。你堂姑父林如海,現在是巡鹽禦史,上個月還來了奏折,說是要整頓鹽丁,懇請節流兩萬兩鹽稅。”張廷恩對於朝廷財政的事情了如指掌,三言兩語就差不多把真相點破了。
清欠的事情要是支持了陛下,那就得罪了舊權貴集團,這裡頭不僅僅是
勳貴,還有一群皇親國戚。閣臣們要是支持清欠,那權貴集團就跳出來拿兩江的欠稅和兩淮鹽稅說事情。反正欠的是國家的錢,拖著就是了,反正著急的不是他們。
黃先生(承輝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就好比身為家長,看見家裡的親戚,排著隊來把公庫裡的東西往自己家裡搬,身為家長還隻能看著。
帝國缺銀子麼?真不缺,缺銀子的是朝廷。缺銀子的原因,是朝廷內外的碩鼠太多了。
除了鑄幣弄點鑄幣稅,難道就沒彆的法子了麼?記得老三說過,這家夥還有彆的路子,要不要讓老三再跟他親近親近,問出點彆的套路來。
“賈恩侯生了個好兒子啊。”黃先生感慨了一句,張廷恩卻笑著往賈璉的傷口上撒鹽:
“我的學生自然是優秀的,奈何家裡的長輩不省心,看把他急的臉色都紅了。”
“先生不要亂說,我哪有臉紅,是你屋子裡的地暖燒的太旺了。”賈璉死活不認賬,畢竟有黃先生在場嘛。不過看意思,張廷恩也不介意黃先生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
承輝帝頓時臉色一沉道:“說的也是,一乾蒙恩多年的勳貴,竟聯合起來去為難頤養天年的太上皇,太過分了。”
賈璉聽了忍不住嗤了一聲冷笑道:“這天底下,最難的兩件事,一個是從彆人拿借銀子,另一個就是從彆人那把借出去的銀子收回來。憑本事借來的銀子,為何要還?朝廷應該收回來的銀子多了去了,為何盯著權貴這點欠款?”
黃先生臉色越發的陰沉道:“怎麼,你也覺得不該清欠?錢著朝廷的銀子還有理了?”
賈璉見他如此激動,心裡更加確定,這就是承輝帝的親信大臣,是誰呢?
想著賈璉搖搖頭,淡淡道:“非也,非也,清欠是必須的,隻是要看時候。”
張廷恩看的仔細,笑著往下誘導:“你不會因為自己家裡也欠了銀子,才這麼說的吧?”
“榮國府的銀子跟我有啥關係?我又沒法子當家做主。”說著賈璉心裡暗暗沉思,得說點好聽了,讓皇帝高興高興,於是麵露肅然之色,朝著皇城的方向抱手道:“今上啟動清欠一事,看似操切,實則是為江山圖治連身後名都放一邊了。”
黃先生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從陰沉變得柔和,語氣微微顫抖:“小小年紀,妄議陛下。難不成,朝廷裡的王公大臣們還沒你看的清楚?”
“正因為看的清楚,閣臣們才集體沉默。以兩淮的鹽稅來說,為何少了百萬兩之多?明明這些年朝廷的人口數字是增加的,吃飯的人多了,怎麼鹽卻賣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