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看完後有點納悶的問:“就這個,沒後續了?”
“後續還有一份,不過關係到今後平叛大軍的布局,手抄件不便帶出宮。”
一聽這話,賈璉才笑道:“這才對嘛,不能隻請罪,不拿出對策嘛。學生相信王太尉的後續對策一定是合理的,有針對性的,沒有這個對策,怕是陛下真的要殺人了。”
張廷恩沒想到賈璉臉上還能露出笑容,這可是你未來媳婦的大伯,你見了要叫舅舅的。仗打成這樣,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不過轉念又一想,王子騰接下來確實也沒啥大問題。西域遠在萬裡之外,信使回來一趟八百裡加急都得跑一個月。皇帝這邊的任何決策都來不及了,即便有決策,那也隻是戰略上的決策,具體的戰場該怎麼打,皇帝鞭長莫及啊。
也就是說,現在臨陣換將是最愚蠢的決定。王子騰隻要拿出一個合理的後續對策,這仗還得是他繼續指揮,隻要最終打贏了,王子騰的錯誤就會被掩蓋,一直到有一天,皇帝需要拿王子騰的毛病做文章,西域一戰的很多事情才會被翻出來。
念及於此,張廷恩不禁暗暗感慨,榮國府真正叫家學淵源,這才多大的孩子,就能把問題看的這麼清楚。在戰場上如何把握皇帝的心思,還得是這些打老仗的勳貴。
“還有一個事情,陝甘總督吳玉輝以下兩省官員多牽扯到貪腐大案中。左都禦史寧博密奏君前,懇請展緩徹查此案。你以為如何?”張廷恩還是那一套,拿一堆事情問賈璉。
賈璉心裡很是感激,這老師是真的教啊,官場上的事情,事無巨細都給你說明白。
“寧禦史之請,竊以為老成謀國之道。”賈璉很直接
的給答案,這個左都禦史是個能吏,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眼下西域正在打仗,這個節骨眼上斷然不能動陝甘總督治下。
“嗯,你倒是看的清楚,將來是個能做事的官。當今欣賞的就是能做事的官兒。”
“您可彆誇我,這事情吧,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賈璉老油條的靈魂在跳躍,在官場上,尤其是大周朝的官場,你能做事意味著得罪的人也多,張廷恩就是現成例子。
張廷恩被這一番話噎的難受,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兒,這才緩過一口氣。
賈璉趕緊上前拍背順氣,張廷恩歎息一聲道:“收了你這麼個學生,不知該喜還是該優。”
“先生,這天下的官員絕大多數都差不多,陛下欲勵精圖治,做事離不開人,所以啊,想做出一個盛世來,首先就得整頓吏治。不然再好的政策,到了下麵沒有不走樣的,即便是善政,也能給弄成害民惡政。先生為成大事不惜身,學生深感敬佩,卻不願效仿。”
賈璉是真心的希望張廷恩好,但怎麼說呢?這天下就這鳥樣子,皇帝不整頓吏治,這國家就等著慢性死亡吧,遲一點早一點的事情。
勳貴出身的賈璉,沒覺得自己有多高尚,我一個穿越者,就當著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總而言之,這一趟穿越之旅,隻顧著自己爽就是了,身邊的人在意的人,能照看的就照看,不能照看的,我管他去死啊。所以呢,能躺平了爽躺平,不做以天下為己任的勞碌命。
張廷恩被這一番話說的又是感動,又是鬱悶。一肚子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們不一樣啊!”張廷恩也隻能歎息感慨。
有現代的話講,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架不住有人就生在羅馬。
賈璉生下來的那一天,就已經跑贏了大周朝99.9%家庭出生的同齡人。
這麼說吧,隻要賈珍賈赦元春不大規模聯合作死,賈璉這個爵位繼承人,一輩子都能舒舒服服的做一個快活的富貴閒人。這不是架不住有人喜歡作死麼?對於眼前的一切,總是不滿足麼?偏偏這種人還沒有相應的能力,這就很討厭了。
“先生,李山長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賈璉還是關心這個,如果真的能加重算學的科舉比例,對賈璉而言絕對是利好消息啊。
“內閣默認,陛下堅持,百官再怎麼反對也奈何不得。李如水野心勃勃昭然,一旦入閣,恐為權相。此事,前明嚴嵩可以為鑒。”張廷恩說到這裡,聲音都放低了許多,眼睛也看著門口的方向,仿佛門後站著一個人在偷聽。
賈璉見狀,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在同情張廷恩,想做點事情不但要得罪絕大多數官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