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柳老頭總算是有回應了,乾脆利落:“青雲書院乃太祖所創,不能倒!”
太上皇眼神裡閃過一絲感傷,站起身來,看著柳老頭怒道:“當年你跟我搶母後親手縫製的棉衣時的勇氣呢?那會你可是全都要,為了一件衣服,你敢動手打我。怎麼到老了,就盯著一個青雲書院不舍得?”
柳老頭不說話,太上皇閃過一絲氣急敗壞,跺腳道:“牌子你留著,沒這東西你怕是鬥不過老四,護不住青雲書院一脈。”說罷,太上皇走上前,抓起柳老頭的手,把牌子塞他手裡,柳老頭接過後,身形微微停滯,語氣略帶哽咽:“謝過三哥。”
太上皇仰麵看天,身子微微顫抖道:“當年一起的老人,就剩下你我了。以後得空,常來看看我,可行?”
“草民遵旨!”柳老頭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小老頭形象,太上皇氣的抬腳就踹,柳老頭也不躲,踹了兩腳後,太上皇也不生氣了,轉身不看他,口中道:“戴權!”
“奴婢在!”戴權如同鬼魂一般出現,走路不帶有半點聲響。
“去,傳朕口諭。罷順天府今科鄉試主考王之望。教不嚴師之惰,青雲書院一乾教習儘數退職返鄉,五年內不能起複為官,有兒子的,十年內不能參加科舉。做老師的,不能有事弟子服其勞,出了事情讓弟子背黑鍋。學生是無辜的,就此作罷吧。”
戴權領旨而去,柳老頭要走人時,太上皇卻悠悠的看著告退的他道:“你也該歇著了。”
柳老頭微微一頓,繼續大禮叩首:“草民家裡還有三百畝地,回鄉務農便是。”
“哼,城南皇莊歸你了,彆斷了當年老兄弟的香火。”太上皇冒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柳老頭一個重重的頭磕地上,直接給一塊【金磚】乾兩半,口稱:“草民謝陛下隆恩!”
已經是深夜了,戴權出現在青雲書院,孫化貞等一乾官員出迎,戴權宣旨後揮一揮拂塵,轉身就走,半點也不想多留。
孫化貞起身後回頭看看眾人道:“遵旨行事吧!龍禁尉把學生挨個安全的送到家,出了差錯自己找地方抹脖子。其他人都老實待著,等天明了本官進宮陛見之後再論。”
原本以為要在走廊裡喂一晚上蚊子的賈璉,沒想到能出現這麼一個變化,真是神仙打架雲裡霧裡,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就這事情,引出來多少隱藏BOSS。
怎麼來的,賈璉又怎麼回去了,門房裡躥出來一個賴大,上前行禮道:“璉二爺回來了,老太太那邊還沒睡呢,還等著呢。”
賈璉看著強打精神的賴大,心道:這家夥能在大管家的位子上巋然不動,兒子也能做官,不是僅僅靠被信任。說起來,賴大可不是賈母的陪嫁隨員,而是賈府的家生子。
“二爺我啊,還是更欣賞當初那個稱呼璉哥兒的賴大爺。”做人嘛,一定要心胸寬廣,這可是人設,不能崩!賈璉笑嘻嘻的一句話,看似在開玩笑,卻也不給賴大反應的機會,腳下加快頻率,奔著賈母住處而去。
留在原地的賴大渾身無力,兩腿顫抖,身邊的人扶著才一下一下的往前走了幾步,回複常態後,跺了跺腳,表情快速恢複,加快步伐追上去。
賈母這邊看見賈璉,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熬到現在也是難頂了。起身道:“回來就好,趕緊去歇著吧。你老子,你二叔,都叫我趕走了。”賈璉給賈母磕頭告退,出來時看見賴大趕來,詭異的微微一笑,鬼片裡的人晚上怎麼笑的,賈璉就怎麼笑。
所謂的賈赦賈政叫賈母趕走的話,賈璉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賈赦賈珍沒少喝,應該是壓根就沒來,賈政應該是來了,但也沒多呆,主動走的。賈母手持念珠,身邊就兩個小丫鬟陪著,想必是嫌那些夫人礙事,都給攆走了。
賈母是喜歡熱鬨,但也得分事情分時候。如今賈璉的事情,不親眼看到人回來,這一夜賈母都未必能睡的著。
宮內,元春已經從最初的不堪,進化到能先一步起來了。
畢竟是個體力活,承輝帝不能先起來也是正常的。
還在梳洗的時候,裘世安就出現了,說了昨夜發生的事情。承輝帝麵無表情的聽完後,語氣重帶著一絲冷意道:“處置的挺好,遵旨照辦吧。孫化貞辛苦了,賞銀元一千,蟒袍一件,玉帶一條,蔭其幼子為四等輕車都尉。一乾辦案官員,各賞銀元五百,龍禁尉一乾辦事人員,各賞銀元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