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韓宗的臉色,賈璉心道:“難怪了。這廝現在整天就想著騰雲駕霧,哪有彆的心思。”
至總督行轅,韓宗立刻借口要出恭,丟下夏守忠去了後院,留下於人傑安頓貴客。
這一去就是一個小時,待韓宗再次出現時,衣服換了,整個人也精神了,身上一股濃重檀香味,架不住賈璉鼻子尖,韓宗開口說話時,還是嗅到了一絲隱約的刺鼻味道。
夏守忠等的有點不耐煩了,沒搭理韓宗的客套,語氣粗暴道:“時間不早,眾官員還在大堂等著呢。”韓宗楞了一下,還是很
有風度的請夏守忠出去,臉上的惶恐還是一閃而過了。
大堂之上,三司、本地知府等官員十幾人都在等著。
夏守忠出來之後,大聲喝問:“襄陽知府何在?”
人群中出來一個麵色驚恐的官員:“卑職襄陽知府……。”
“拿了!”夏守忠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聲喝斷,龍禁尉衝上去三個,兩人夾住他,一人以核桃堵嘴,免得他聒噪,隨即打落官帽,拔掉官服。
拖下去一個之後,現場頓時氣氛降至零下。
“湖北總兵何在?”夏守忠再問,一名武將歎息一聲,緩緩站出來。
夏守忠卻沒有下令拿人,而是開口問:“聖人讓咱家問你,奏報上所言可有真憑實據?”
湖北總兵臉上一楞,隨即麵露喜色道:“有,有的,卑職早就派人送老家去藏好了。”
夏守忠點點頭:“立刻取來證據,如不屬實,人頭落地,夷三族。”
湖北總地朝北,連連磕頭:“臣叩謝聖恩!”
旁觀的賈璉,算是見識到龍禁尉掌印的威風。
待湖北總兵退下,夏守忠又道:“聖人口諭!”
眾人皆跪,夏守忠需抬雙手:“都起來,不必行大禮。”
待眾人站起後,夏守忠才道:“朕知湖北官員各有難處,還望眾卿體量朕的難處。今大軍南下,眾卿當竭力配合,將功補過,如大功告成,朕心甚慰。如再有官員因私而誤圍剿大局,定斬不饒。”
現場官員頓時再次集體跪下,有激動的官員甚至連連磕頭,大聲嚎哭:“陛下聖明,陛下聖明啊。臣定當知恥而後勇,如不能做到,自裁以謝天下。”
賈璉瞄了一眼這廝的官服,還是個從三品的斯文禽獸。
眾人慶幸逃過一劫時,夏守忠又道:“鄖陽知府為亂賊所殺,然其行至地方糜爛禍國殃民,其亡乃咎由自取,革為庶民,追回文字。其家人流嶺南,二十年內,三族不得為官。旨意已經去了其家!”
眾人還沒起來呢,喜悅的氣息再次被衝散了。
這出戲的起承轉合,可謂精彩至極。賈璉看的連連點頭,差點叫一聲“好”。
是夜,總督行轅內,韓宗總算是有機會與夏守忠麵談了。
韓宗小心翼翼的問:“陛下有何明喻?”
夏守忠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請調京師吧。”
韓宗先是一喜,隨即又麵露憂色問:“可否告知,去哪個衙門?”
夏守忠再也忍不住了,麵帶怒色問:“聖人心思,豈可猜度?你不要命,咱家還要。”
被嗬斥之後的韓宗悻悻道:“如不請調呢?”
夏守忠無比厭惡的看著他道:“你可以試一試,聖人的耐心,不多了。帝師那點情分,不多了。做人也好,做官也罷,要講良心。”
一個太監講良心,實在是諷刺的可以。
韓宗一臉失望的看看邊上坐著的賈璉問:“賈大人有擒賊之功,回京可望再進一步。”
賈璉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走人,一個字也不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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