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眼皮一直跳,小公爺讀書多,解一個。”夏守忠打開了話匣子。
賈璉卻不願意跟他扯這些有的沒的,很直接的回一句:“不會!”
兩人圍爐而坐,人手一杯茶,卻沒有繼續說話了。都是一條船上的,心知肚明。夏守忠真想說點心裡話,應該等賈璉下班後,請到私宅去喝酒說話。
從這個場麵看,賈璉判斷,自己知道的,夏守忠不知道。夏守忠知道的,自己不知道。承輝帝可以的,搞出單線聯係來了。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很難泄密,除非賈璉說出去。
還有最後一個可能,夏守忠是知道的,他就是在試探賈璉,看他嘴巴嚴不嚴。
道理很簡單,承輝帝不會無條件的絕對信任任何人。
龍禁尉是最裡麵一層皇帝直接掌握的護衛力量,其次是禦馬監,九城統製,三重保險。
原則上,不管誰當皇帝,龍禁尉和禦馬監,都是皇帝的禁臠,外人不得染指。
九門統製處在一個比較模糊的位子,強勢的皇帝必定會牢牢的掌控,但大體上坐這個位子的人,都是宗室,強勢皇帝則用親信。
關鍵還是要看皇帝是否強勢!可以說,百官攻擊寧遠侯,看似意在九門,實則是在試探承輝帝的底線,還是瘋狂的試探。反正罪名現成的,即便沒成功也不要緊。
賈璉坐著睡著了,夏守忠也在釣魚,進來倆小太監盯著夏守忠和賈璉,生怕他們一頭紮爐子上。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兩人,小太監及時奉上熱毛巾和茶水。
擦臉,喝一口溫茶後,這才互相看看,奔著乾清宮而去。
內閣會議已經散了,承輝帝在案後揉著眉心。見兩人進來,對賈璉道:“看記錄!”
賈璉拿起會議記錄坐一邊安靜的看起來,梁道遠和李馳一個意見,以玩忽職守論罪,撤職罷官。郭衍表示反對,認為寧遠侯當時上任不久,沒有掌握九門守備,要論罪也是前任。主張罰奉一年,差不多就得了。潘季馴則主張,既然鬨的挺大的,還是停職一段時間。
最後還是孔照出來和稀泥,停職三個月,閉門思過。承輝帝采納了孔照的建議。
也就是說,九門統製還是寧遠侯,隻不過停職反省中。具體事務,由副手暫代管。
合上會議記錄後,賈璉一點事都沒有,上前低聲道:“陛下,臣該回去了。”
承輝帝揮揮手,賈璉麵無表情的出了皇宮。
心裡就一個想法【真敢賭!】
寧遠侯閉門反省,代管的副手話說能管用麼?
京營統製嶽齊人在山東啊!
出宮門的時候,夏守忠追上來說了一句:“東平郡王六十大壽,帖子收到沒?”
賈璉心頭猛烈的顫動,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趕緊翻身下馬:“啥日子?”
“臘月二十四,小年!”夏守忠不緊不慢,一字一句的說完。
賈璉聽完了就翻身上馬道:“還有事,先走了。”
寧遠侯的處理結果下來後,孫化貞的彈劾量逐漸減少,十天半個月下來,儘管還有不少官員孜孜不倦,不肯放棄。但也就是三五個人在緊咬不放了。
至於賈璉越權那點事情,根本就沒動靜。賈璉看著悠閒的很,每日上班都在南城,經常打著加班的借口夜不歸宿。你還真彆說,臘月裡京城的治安改善了很多。
至於凍死人的事情嘛,不可避免的。隻要下大雪,哪年冬天不凍死百十個要飯的。
今年的情況還算好的,五城兵馬司乾了點人事,給那些流浪的乞丐發了點取暖的煤爐。
說到這個燒煤球的煤爐呢,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無非是今年五城兵馬司的效益不錯,設了幾個避風棚子,給無家可歸者一個過夜取暖的地方,大大降低了凍死的人數。從第一場雪下來,凍死的人還沒到兩位數,可以說政績斐然了。
眼瞅著臘月過半,沒等到東平王回京的消息,倒是給倪二的消息等來了。
“依著二爺的吩咐,小的安排了人手,日夜不停地盯著。昨日那女的入城了,住城東的一處宅子裡。昨日天擦黑後,一頂小轎子進去了。過了一個時辰才出來的,下麵的人跟著轎子,跟到了甄家。”
倪二彙報完畢,賈璉賞他一百兩銀子,交代一句:“給兄弟們過年的,你那份蓉哥兒會安排妥當的。”倪二再三謝過下去後,賈璉收拾收拾走後門出去了,就帶了兩個人一輛車。
人在馬車裡,跟著搖曳的節奏非但不困,賈璉反而很精神。
那女的到底是啥意思,按說如果衝自己來的話,應該主動製造偶遇的機會啊。一次不行就兩次咯,不然她折騰個啥呢?現在又跟甄家扯上關係了,難道是背後那位的手筆?
賈璉知道,大方向的判斷自己是沒問題的,缺點是細節,這是生活積累不足所致的。
賈璉進了一處臨時找的僻靜院子,這地方知道的人不多。進去後,賈璉點火燒炕,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見靜虛這女尼進來。小說中文網
“那個無塵,這些日子安分麼?”賈璉當然不會讓靜虛知道,自己派人盯著,就看著女尼嘴裡有沒有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