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賈蓉的話,賈璉心頭一驚,神態不變道:“走私大煙的買賣可不能做,害人害己。”
“我知道,京城和地方不少官員因為這個丟了差事。隻是有人抽這個,就一定有人賣這個。指望朝廷能有多大的決心禁除,很難。彆人做這個,我當著不知道唄。”
賈蓉這麼一說,賈璉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知道這個事情犯法,陛下那邊絕不容忍,你還跟他們走近?以後珍大哥那邊,讓信得過的下人去購貨即可,絕對不要牽扯進去。”
賈蓉見賈璉表情不對,放下筷子趕緊解釋:“璉二叔,京城的貨都是走海路從天津上岸!據說與西山那位有關。”
“老的還是小的?”賈璉隨口一問,收起嚴肅的臉色。賈蓉見了頓時輕鬆道:“不清楚,戴權應該啥都知道,我總不好去問他。如今這京城裡,抽這玩意都是有錢有勢的人。,這裡頭牽扯深,利益大到每年十萬上下,但凡有人敢斷了財路,怕是要拚命的。”
這東西危害有多大,賈璉心裡很清楚,眼下是真顧不上。等過了眼前這一關,必須要提上日程了,無論如何要往死裡整才行。
賈蓉說完這些,拿出賬本遞給賈璉:“年底了,看看?”
“要去坐班沒時間,不看了。進項直接給你嬸娘收著。”賈璉起身去更衣,賈蓉笑嘻嘻的起身去求見王熙鳳。
王熙鳳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問道:“蓉哥兒有事?”
賈蓉道:“侄兒,二叔,薛蟠合夥的買賣,年底盤點結束,把進項送來。二叔讓我給嬸娘收著。”賈蓉取出一個信封遞給王熙鳳,儘管知道賈璉在外麵有生意,去也知道每年至少一萬兩進項,但沒想到能到自己手上,還以為是賈璉要藏私房錢,準備裝著不知道呢。
抽出銀票一看是兩萬兩,王熙鳳更是眉開眼笑道;“辛苦蓉哥兒了。”
“二嬸客氣了,若非璉哥兒提攜,侄兒哪有今日。”
客氣的給賈蓉送走,王熙鳳越發的得意。覺得自己把握了賈璉的脈,隻要不吃醋他搞女人的事情,他便不會藏私房錢。手裡沒多少錢,想在外麵養女人也養不久。
殊不知,賈璉真正的私房錢一分為三,桂香,平兒、尤氏都有藏著。說是給她們防身用的,實際上賈璉想要用錢,隨時可以去拿。這仨早被賈璉搞的五迷三道,言聽計從的。至於那對雙胞胎,根本不用賈璉花一分錢,人家戲班子的進項不少。
更衣的時候是平兒伺候著的,問起賈蓉的來意,賈璉隨口解釋是送分紅。
平兒聽了忍不住有點心虛,賈璉從山東回來,銀票就給她三萬兩,還有一箱子黃金,都叫她藏自個箱子裡。平兒倒沒有眼紅的意思,有點羨慕道:“小姐命好,肚子有了,分紅也不少拿。回頭小少爺生下來,爺彆怪婢子要的太多。”
穿戴整齊的賈璉伸手在平兒的臉上摸一把道:“看你乖不乖了。”
出了賈府,還沒出榮寧街呢,倪二就跟上來了。
賈璉示意馬車停下,撩起簾子問:“有事?”
“回二爺的話,昨夜那女的夜宿城內,甄家管事夜裡又去了,還是沒多呆久便走了。對了,昨日一早,手下的人沒敢跟,甄家老大從西門出去,下午回來的。小的花了點錢,打聽到的消息,甄家老大去給太上皇送年禮。”
賈璉揮揮手,示意倪二退下,示意車夫先去五城兵馬司。
事情越發的玄乎了,賈璉感受的所有人和事,都在暗示他,大的要來了。
五城兵馬司,五個禦史都在,賈璉把眾人叫一起開了個短暫的小會,還是強調了一下京城的治安,越到年關,越不能懈怠。說完賈璉把簡人達留下,其他人各自去忙活。
“有什麼新鮮事麼?”賈璉看似隨意的問,簡人達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道:“沒啥值得關注的事情,年底了嘛,人情往來很正常。崇文門稅卡昨日鬨了一陣,理國公與齊國公兩家的商隊叫人攔住了。後來把稅交了才放的行。但是九門統製的人沒出麵,內務府的一個主事躺在路上,喊:不交稅就從他身上碾過去。”
提到這兩家,賈璉倒是有記憶,柳家和齊家,這個柳家可不簡單,柳老頭也是柳家的旁枝。柳湘蓮也是柳家的子弟,隻不過不是嫡出那一脈的,混的不算好。
崇文門稅官不過六品,官不大財權不小,這是皇家設的卡子,歸內務府管。收到的稅銀歸內庫,大部分都用來養著皇室的族人。所以啊,彆看是個六品的內務府雜官,卻敢硬剛兩位國公府的車隊。由此可見,四王八公整體力量一直在走下坡路。
賈璉微笑點頭時,門口柱子匆匆進來,賈璉楞了一下,簡人達識趣的退下。
“爺,二奶奶跟前的來旺來了,看著挺急的。”
賈璉示意他把人帶進來,沒一會來旺進來,氣喘籲籲的彙報:“二爺,二奶奶讓我來報,說是史家來了個管事的通報老太太一聲,兩位侯爺不等過年了,家裡揭不開鍋,年前就要去上任,好歹掙點散碎銀子養家糊口。二奶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讓小的來問問。”
賈璉聽著這話都覺得荒唐,史家揭不開鍋,不是搞笑麼?明顯是有目的的,什麼目的?肯定是史家兄弟不願意外放,不願意離開京城。這不是賈璉撈了他們一次麼,這是來加碼的。
“告訴二奶奶,給兩位親戚拿一萬兩銀票,看他們要不要,真要了也不打緊。”
賈璉非常果斷的給出了處置方案,不要臉,成全你們。
這活不能沾,鬼知道有沒有彆人攛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