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李亨堅持要等兵部的官員,副統製等人也隻能陪著等!好在這是深秋,不然身上披甲太陽一曬能熱死人。
賈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九門鎮守軍的裝備上,一個校尉領兵一個營,人數在500——1000。這一點東西方差不多。
眼前的九門鎮守軍一個營之中半數人裝備了火繩槍,剩下的有刀盾兵、長矛兵、弓手,沒有馬隊,這是軍隊的功能決定的。
為何沒有全麵換裝燧發線膛槍呢?賈璉閉著眼睛都能知道答案,成本?湊合用。
這就是沒有強大外敵的前提下,朝廷的心態。真不要小看這點成本,大周在冊的軍隊,不算水師,人數在五十萬左右。
按照三分之一的人裝備了火繩槍計算,那就是十五萬的數字,全部換裝得多少錢?反正能湊合,何必浪費錢?
曆朝曆代對於兵器的管製不算特彆嚴格,嚴管的是甲。以唐朝府兵為例子,當兵的自帶兵器乾糧,甲胄由軍方負責。
也就是北宋比較特殊,兵器管製嚴格,民間習武者用哨棒和樸刀。
大周兵器管製為火器與甲胄,民間不可私藏二者,違背了做謀反論罪。
為啥限製火器而不限製弓箭呢?因為弓箭手很難練,火槍隨便一個正常人,最多一個月,就能開槍殺人了。
兵部的官員終於來了,李亨上前見禮請教:“如何校閱?”
賈璉依舊站在一邊沒說話,不過他的注意力放在校場上,看著已經開始鬆散的隊伍,微微皺眉。
前後不過站了一刻(十五分鐘)的時間,隊形就開始有點亂了,這兵練的不行啊。
兵部為首的左侍郎鄭大人直接問:“賈大人是帶兵的行家,您說怎麼校閱?”
賈璉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是善意的麼?肯定不能啊!
這莫名其妙的惡意,其實根源不難發現,不就是擔心勳貴一方重新奪回軍事方麵的權力麼?
兵部管轄範圍有後勤軍備、人士調動、編製、戰略。勳貴一方隻管帶兵打仗,實際過程中會侵奪兵部的諸多權力。比如說發軍餉,後勤采購。
說穿了,兵部也是限製勳貴的一環!
對賈璉的敵意當然是因為他的勳貴家庭,以及他明明是個文官,帶兵打仗還沒輸過。
賈璉對此問題的應對是語氣很衝反問一句:“鄭大人,什麼時候兵部願意放手校閱權了?”
鄭大人沒想到賈璉態度惡劣,覺得被挑釁了,讀書人嘴上不弱於人的毛病暴露:“怎麼,賈大人連行軍,陣法都不懂麼?”
李亨看見兩人之間出現了火星子,嗬嗬一笑的後退,並沒有製止兩人的發揮。李亨內心篤定,賈璉不會輸。
“賈某頗為困惑,鄭大人最基礎的軍事常識都不具備,是怎麼有臉在這個位置上呆著的?”賈璉真是一點都不慣著兵部老爺,現在不會慣,將來也不會,在賈璉的計劃中,兵部是很重要的一環,怎麼可以讓給外行來把持呢?
鄭大人很明顯的紅溫了,身邊的右侍郎拉了拉他的衣袖,這才冷靜下來,眼神不善的問賈璉:“賈大人,請指教,在下何處表現不知兵?”
賈璉臉上不屑的表情依舊,抬手一指校場道:“進校場看一眼就該知道,接下來的校閱毫無意義!”
這話激怒了鄭大人的同時,也把李副統領給惹急眼了,跳出來道:“賈璉,說話要有根據,怎能憑空否定他人的成績?”
【怎麼這位跳出來了,這不是給老子添亂麼?】賈璉看一眼李副統領,心裡很是惱火,本來針對的兵部,你出來擋子彈?
賈璉轉頭看看李亨,言下之意,【你覺得呢?】
李亨繼續後退一步笑了笑,【你自由發揮!】
賈璉這才回頭,麵對兩個不服氣的還跳出來的家夥,抬手一指校場內:“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校場內的隊列成何體統?就這樣的軍隊,還需要仔細校閱?最基本的軍姿隊列都站不好,上了戰場還能指望他們麵對凶橫的敵人時,做到不動如山?”
說完也不理兩人,直接對李亨道:“三殿下,去下一處之前,在下請求兵部各位大人把嘴閉上,又或我走,與一群外行一起,太受罪了。”
“賈璉,欺人太甚,我去找陛下告你!”李副統領先壓不住火了,練兵這麼長時間,被人一句話給否定了成績,怎麼能忍?
“賈璉,兵部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等著本官彈劾吧!”鄭侍郎開口威脅,餘下的人紛紛站他身後,同仇敵愾。
賈璉沒開口還擊,而是衝李亨聳肩攤手,肢體語言的侮辱威力更大!
李亨苦笑道:“一起吧,免得被人彈劾抗旨不尊!”
賈璉抱手躬身:“卑職遵命,請殿下允許卑職接下來的行程閉口不言!免得再生衝突!”
李亨無奈的點頭,賈璉立刻站在李亨的身後,一副絕不開口的姿態。
“人都到齊了,開始校閱!”李亨說完轉身上了校閱台,賈璉跟上後,李亨回頭快速低聲問:“你乾啥?平白得罪人!”
賈璉抬手指了指嘴巴,表示說不開口,就不開口。李亨一臉的無奈,默默的走到台上,這個地方看校場中間的隊列,很直觀了。
三聲炮響之後,各營人馬開始布陣。在鼓聲,旗號的指引下,看著有點亂糟糟,最終還是完成了一個陣型。
這個陣型怎麼說呢?刀盾兵和長矛兵從兩側護著居中的火槍兵,構成大小方陣十餘個,每個方陣五十火槍手。
少數的弓箭手沒有出現在方陣中,賈璉判斷是作為機動作戰的散兵,畢竟是城市裡作戰,弓手便於登高。
旗號再變,各方陣散開,又一陣亂糟糟之後,跟著旗手跑動的士兵,花了半個小時才恢複到最初的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