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騎兵隊形現在想做點什麼也不行了,進入快步階段,硬抗傷亡往前衝,個彆位於隊列邊緣的騎手出於畏懼,脫離了本陣,隨即遭到了砍殺!沒錯,軍官就在各隊列之間,發現異動,立刻鎮壓。三斤的彈丸在速度的加成下,落在騎兵陣中,任何一個被砸到的人或馬,都毫無幸免可能。更可怕的是那些落地之後,依舊繼續往前飄的彈丸。
被砸中的,被絆倒的,驚慌躲避的,幾乎每一個被射擊的騎兵陣,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輕微騷動。
更多的眼睛還是盯著隨後飛至的火箭,這玩意往下落的時候,發出了尖銳的哨音(裝了鴿哨)。
噗!前方尖銳的頭紮進肉體的聲音極為短暫,轟!裝藥部爆炸,或者提前爆炸,飛濺的碎片紮不死人,但是會紮傷人,導致陣型混亂。
每一次爆炸,就是一朵白煙升騰,帶來的是混亂,以及不斷增加的畏懼心理,更加鬆散的陣型。
炮兵趕緊裝彈,不等號令,繼續射擊,這就是所謂的進入自由射擊狀態,追求的就是一個射速。
賈璉極為不要臉的命名為承輝火箭,在第一輪發射後,造成了不小的混亂,後續的火箭繼續上發射架,點燃,騰空。
同樣,按照操典,火箭也僅追求射速。一百個發射架,每個發射架不追求準度,以最快的速度打完攜帶的火箭,立刻往後跑即可。
遭到前所未有密集火力打擊的草原騎兵,陣型混亂,勉強恢複,再混亂,再勉強恢複,不斷脫離陣型的逃騎,已經殺不過來了。
炮兵當騎兵衝擊陣距離不足百米時,紛紛裝填霰彈,發燙的火炮燙手的事情頻頻發生,但是都不在意了。
這時候再看對麵的騎兵陣,大大小小幾十個,每一個都沒有了此前嚴密的陣型,也都開始了衝刺狀態。
相比於正麵的戰鬥,兩翼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巴哈馬部及科爾沁部的騎兵,采取的依舊是輪番衝擊騎射的戰術,畢竟最前方的長槍陣,戰馬見了會繞彎子,極少數人馬合一的騎手,才能做到腦子一熱衝進長槍陣的事情。
更彆說,騎兵直接衝擊長槍陣,古往今來就沒這種戰術,除非中世紀的歐洲,騎士衝擊毫無防護的農奴兵。
草原騎兵以千人為一個集陣的隊形,在衝擊的過程中,遭遇至少三輪的火炮,五輪的火箭打擊,儘管每個騎陣遭遇的打擊數量不同,但是每次打擊都會造成一定的混亂,在恢複後留下一片倒下的人或馬,以及無主的馬亂跑,帶動了陣型的一定程度的散亂。
“舉槍!”
“射擊!”
聲嘶力竭的怒吼,從每個隊官的口中發出,齊射的火槍手後退,裝彈,前進,後退,射擊。
火槍兵同樣追求的是射速,沒有人追求準度。嗯,大周火槍兵歐洲那種恨不得擠在一起沒有任何空隙的列陣,追求火力密集最大的陣型。
主要是賈璉不懂這種誕生於普魯士的線列陣,不然有可能真會照搬。
白煙如同雲層一般在地麵升騰,即便是有風,這種連續不斷的排槍之下,士兵眼睛也變成了瞎子,根本沒時間去準確瞄準。
遠處的高地上,賈璉在馬背上,身後是賈字大旗,這個位子能看清楚正前方戰場的態勢。
草原騎兵在最後衝刺時刻,還保存著勉強的陣型,這個時候火槍兵的線列陣,最多能打出四輪射擊,就沒時間繼續開火了。
“上刺刀!”校尉們怒吼之餘,用儘呼吸之力,吹響哨子。
士兵們近乎麻木狀態的抽出刺刀,跟隨著無數次的演練的本能,打出了賈璉最後的底牌!
空心方陣!
沒錯,刺刀加空心方陣的組合,就是賈璉最後的底牌。
空心方陣的中間,還有幾十個射手,還在不斷的裝彈射擊!
那麼在陣型轉換之際的短暫混亂該如何渡過呢?
答案是炮兵的犧牲,最後一刻,一發霰彈,在每個方陣之前,打出一個扇麵,將處在這個扇麵內的任何人馬,清掃乾淨。
開炮之後的炮兵們,多數選擇直接抱頭蹲下,藏在沙袋壘砌的陣地後拿起步槍。少數人嚇的掉頭就跑,沿著步兵方陣之間的空地飛奔。
猛烈的霰彈打出了最大的傷害值,給最後衝刺的騎兵們帶來了永遠無法忘記的恐怖一幕。
劈裡啪啦的霰彈如同疾風驟雨,打在人和馬的身上,濺射的血在空氣中狂舞。
零星的弓箭確實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亡,但在賈璉看來,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霰彈雨清洗之後,後續的騎兵衝上前,在空心方陣麵前時,內心對於死亡的恐懼已經被放大到了最大值,明晃晃的刺刀麵前,沒有一個人敢於策馬衝擊。隻能沿著方陣之間的空隙奔跑,根本刹不住車。這時候,空心方陣內的射手們,開始射擊點名,裝彈,射擊點名。
每一個空心方陣看著都是一衝就散,可以隨意宰殺,但真的衝過多重火力打擊的洗禮後,衝到陣中的騎兵們,下意識的減速,似乎用手裡的弓箭或者其他冷兵器殺傷步兵時才發現,美好的想法與現實差距過於懸殊了。
站在賈璉的角度看這場戰鬥,一大半的草原騎兵在火炮?火箭的組合打擊之後,選擇了掉頭。剩下一半中的一半,在火槍的齊射麵前,前麵倒下了一部分,後麵逃跑一部分,中間被裹挾的那一小部分,在慣性的衝擊下進入了方陣之間的空隙裡,成為了方陣保護的射手的靶子。
戰鬥到此刻,賈璉已經不看中央戰場了,直接交給楊統製,策馬奔向側翼觀陣。
側翼戰場則是另外一個打法,火槍手躲在偏廂車與前排長槍盾兵方陣的掩護之下開火,弗朗機炮在陣前,頂著弓箭雨打三輪。倒黴蛋會被命中要害嘎掉,更多的還是中間後受傷了,在同伴的拉拽下,回到車陣後麵包紮。接著對麵換一批騎兵再來一次,這邊同樣再抗一次。
傷亡肯定是有的,而且還不小,但是戰果更大,與中間的正麵對噴不是一個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