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心情矛盾(1 / 2)

上火的不止賈璉一個,最近幾天承輝帝也挺上火的,徹夜難眠導致的後果。

遼東方麵的新動靜,符合了嶽齊的預判,通州一場大火,神機營和西山營出兵宣化與敵對峙期間,東平王搞了個會操(演習)。

正常年景的會操,往往選擇在秋季,所以有【秋操】之說。

現在是五月,東平王搞會操,意思還不明確麼?就跟實彈演習似的,隨時演戲轉化成實戰。

八百裡加急,跑死了一匹馬,承輝帝收到消息起,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內閣開會,承輝帝居中,看似四個閣臣,兩個候補,一個忠順王。麵對如此局麵,一問一個不吱聲。

是不想表現麼?當然不是,沒那個能力好吧?

這當口要是亂說話,大言不慚的抄【五年平遼】的作業,袁崇煥揭棺而起,鼓掌致敬。

都說崇禎性子急躁,沒事就殺大臣,彆人不好說,袁崇煥死的肯定不冤。

五年平遼是欺君之罪,擅殺毛文龍都是小意思了,薊遼防線比某些女明星的褲帶還鬆,後金打到城下,率部馳援不敢野戰,要求進城。

彆說是崇禎了,換誰當皇帝,都得弄死丫的。

在場大臣都知道承輝帝的性格,自然也敢亂說話,萬一兌現不了,死罪未必,活罪難逃,個人榮辱是小,連累家族是大。

開了兩天的會,遼東方麵的對策依舊沒啥新鮮的,還是嶽齊去喜峰口前的那一套。李馳能不能鎮住場麵沒把握,通州大營隻能呆在灤州。

山海關總兵玄理是根牆頭草,這是朝廷最無奈的地方,萬一通州大營的主力去了山海關,玄理來個裡應外合呢?

“陛下,李相書中所言,玄理情況尚且穩定,不必多慮!”孔照還是跟以前一樣,先開口安撫一下皇帝的情緒。

承輝帝聽慣了這類絕對不會有錯的廢話,以前覺得還能忍受,現在覺得格外的刺耳。

嶽齊去了居庸、關喜峰口一線坐鎮,內閣以及候補們都沒有軍事能力的弊端暴露無遺。

承輝帝嘴上不說,再次感受到賈璉不在身邊的難受,節骨眼上還不能節外生枝,懲罰這些閣臣,人家也沒錯啊,就是不懂軍事而已。

【不行,內閣中不能沒有精通軍事的臣子,此事之後,必須在內閣平衡文武。李馳也是文臣出身,軍事上造詣也不算太深。】

“陛下,孔相所言乃中肯穩健之道,當務之急還是催一催糧食,穩定京城糧食價格及人心。”梁道遠也說了句廢話,不這麼說不行,現階段整個內閣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壞了哪個,其他人都得被牽連。

承輝帝瞄了一眼忠順王,當年收拾武勳時,私下裡他可是上躥下跳,很是賣力。如今麵對這個局麵,軍事上沒有足夠的武將,忠順王該說話了。

忠順王這一輩人,肯定是懂一點軍事的,但不多。如果是百姓造反了,他倒是敢上的。問題麵對的是東平王和東平鐵騎,天下第一鐵騎。

這個局麵這個對手,忠順王是真不敢上,隻能低頭躲閃,寧願被皇帝厭棄,也不能把命丟了。

“朕思來想去,當下的局麵,唯有王子騰可用了,擬旨調王子騰回京。”承輝帝開口拍板,不能再拖了,什麼遠水解不了近渴的話,都是屁話。萬一東平鐵騎破了山海關,王子騰在外還能領兵勤王呢,總有個盼頭。

“陛下,萬萬不可啊!”忠順王頓時就急了,跳起來阻攔。

承輝帝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死死地盯著忠順王不說話,那意思你不說個一二三,就彆想好了。

忠順王站起來才後悔太魯莽了,總不能當著各位閣臣的麵,說什麼打擊武勳,收回兵權是陛下的既定國策吧?

“陛下,廣州太遠了,一來一回,啥都趕不上了。”忠順王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承輝帝這才稍稍氣順了一些,不過還沒順完。

“朝廷危難之際,無人可用,此朕之過也!”承輝帝一句話說的痛心疾首,看似在自責,實則不真一圈人都裝進去了。

群臣都坐不住了,紛紛站起,異口同聲:“不能為君分憂,臣有罪!”

正在此時,裘世安一臉驚喜的出現在門口,走的太著急了,腳下拌蒜,直接撲倒在地,口中還在喊:“聖人,喜報!哎喲!”

邊上的小太監趕緊去扶,承輝帝皺著眉頭,心裡很是不悅,關鍵時刻,搗什麼亂?

正要發作,聽到【喜報】二字,心頭升起一股希望,下意識的站起問:“哪來的喜報?”

“左軍大捷,張家口光複!”趴在地上的裘世安顧不得爬起來,努力的仰麵嘶吼。

承輝帝頓時一陣恍惚,不遠處的燈籠看著怎麼有重影了,真不是在做夢吧?賈璉麵對的是十萬賊寇,怎麼就大捷了呢?

好幾天沒休息好的承輝帝,眼前一黑,渾身發軟,一屁股往後坐,身邊的內侍頓時急了,尖聲喊:“聖人!”

內閣大臣也都急了:“快傳禦醫!”

儘管眼睛睜不開,承輝帝還是清楚的記得,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他現在還不能睡,但就是眼皮不爭氣,怎麼都打不開。

禦醫從簾子後麵出來,閣臣們目光聚焦,周皇後也站了起來,殷切的看著禦醫。

“陛下無礙,隻是繃的太緊太久,身體與精神都太累了,鬆弛之後便睡著了。”禦醫開口後,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周皇後開口道:“賞!重賞!”說完便往屏風後走去,腳步很快,拖地的長裙看著像在飄。

看著皇後招呼都沒打就進去看皇帝了,閣臣們臉色不好看,竭力掩飾著難堪。

站在外麵等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沒一會裘世安出來了,衝幾位閣臣笑道:“皇後懿旨,閣臣們先去歇著吧。”

諸位閣臣領旨離去,孔照安排好輪值後,這才各自散去,也沒人回家,找個地方睡覺即可。

沒有星月的夜晚,饅頭庵西廂裡的燈點亮了,孤燈之下的甄歡表情一會苦澀,一會猙獰,一會咬牙切齒。

最終還是起身歎息一聲,吹熄了燈,似乎睡了。

過了好一陣,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悄悄的出了西廂,走後門出了饅頭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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