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個叫顧蘭時的,不過是個專門騙小姑娘的騙子,也就她笨,輕易信了。
春明道:“那可還要查下去?”
“不必。”許鳳洲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沉思片刻,道:“替我送一份拜帖給華陽縣主,就說我明日邀他們姐弟二人吃茶。”
早些見完,他也好回去。
春明問道:“可要煎一副藥來?”
他說的自然是避孕湯藥。
許鳳洲望著院牆上隨處可見的佛像,道:“佛門禁地,禁止殺生。”
她若真懷上,那就留下來好了。
她出身不好,有個孩子傍身自然會好許多。
春明眼神裡閃過詫異,不過主子說什麼,他隻要遵命。
許鳳洲在廊廡下站了片刻,這才回禪房。
雲晴正坐蹲在那兒用帕子擦洗那件狐裘。
他皺眉,“不是說不要了嗎?”
雲晴抬起眼睫望著他,“有些,可惜。”
許鳳洲朝她伸出手,“過來。”
雲晴走到他跟前。
許鳳洲把她摟在懷裡,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道:“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在上頭。”
雲晴餘光瞥見那件就這樣被主人遺棄的狐裘,心裡雖覺得可惜,嘴上還是道了一聲“好”。
這一上午,許鳳洲哪也沒去,就在禪房內處理公文。
雲晴便在一旁端茶遞水,伺候筆墨。
直到案上堆積的公文全都處理完,雲晴見他手背上的燙傷還未好,趕緊取了藥膏要替他塗抹。
她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濃黑卷翹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花瓣似的唇緊抿著,整個人嫻靜而又溫柔,十分地賞心悅目。
許鳳洲時不時地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輕咬一口,留下淡紅的齒痕。
她躲不過,便拿眼睛瞪他。
許鳳洲越發舒心,低下頭含著她的唇,道:“不如我也替你上些藥……”說著沾了一些濕潤的藥膏。
雲晴攔不住他,很快便被他弄得沒了力氣。
許鳳聽著她小貓似的喘/息聲,心想,幸好當時將她從江南帶回來,不然日子哪有現在這麼舒心。
待藥上完,已是半個時辰後。
許鳳洲啞聲道:“若是還有力氣,我現下有空,不如帶你去梅園瞧瞧?”
雲晴趴在他懷裡,濕漉漉的眼睫輕輕顫動,“真的?”
她還以為他昨日不過是隨便說說。
許鳳洲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貪玩。”
雲晴又休息了一刻鐘的功夫,取了新的氅衣與皮手套替他穿戴上,與他高高興興地出門去。
*
雪後初霽,天地之間潔白無暇,梅園那三千紅梅競相開放,如同畫者隨意在天地間勾下的一筆濃墨重彩。
雲晴光是站在梅園入口處,已是目不暇接。
怪不得那麼多的王孫貴族們大老遠跑到此處來賞梅,不曾想天地間竟有如此美景。
她由衷道:“許二叔,這裡,真美!”
許鳳洲並不是風花雪月之人,對於他而言,這種鬼天氣,還不如摟著她在榻上睡覺。可瞧著她欣喜的神情,此刻竟也覺得這梅花開得極好。
兩人在園子裡逛了一會兒,這時有一婢女小跑著追上來。
那婢女乃是趙伯爵家的婢女,向許鳳洲行了一禮,道:“我家公子正在前頭亭子裡,想請許公子過去坐一坐。”
許鳳洲沉默片刻,對雲晴道:“你先回去吧。”
雲晴聞言,有些失望,“我,自己,轉轉,好嗎?”
許鳳洲有些遲疑。
雲晴捉著他的衣袖撒嬌,“就,一會兒,好嗎?”
許鳳洲道:“不許亂跑,等我忙完就回來接你。”
雲晴見他答應,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好”。
直到那抹高大挺拔的墨色身影消失在梅園,雲晴才收回視線,沿著入園的小路,沿途欣賞著灼灼開放的梅花。
不知不覺她就在園子裡逛了半個時辰,就連身上的鬥篷上都沾染了梅香。
這樣好的景致,若是能同許二叔一起觀賞就好了。
雲晴無不遺憾地想。
這會兒起了風,雲晴覺得有些冷了。
隻是左等右等,也不見許鳳洲回來接他。
她也不敢亂跑,隻好在原地等著。
一直等到快要暮色四合,許鳳洲仍是未歸,凍得唇色發青的雲晴決定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