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朕相信貢品有毒一事,與江家無關,再給朕一些時日,朕必會讓江家沉冤昭雪。”
“雲笙,相信朕。”
江雲笙沒等到陛下為江家沉冤昭雪,卻等到了陛下駕崩的噩耗。
殷紅的血液,在江雲笙身旁,蜿蜒成一條紅色的小河,她的意識漸漸渙散。
……
“雲笙,雲笙……”
眼前一片漆黑,江雲笙腦袋一片眩暈,她睜開眼睛之後,就看到徐硯奇正朝她緩步走來。
眼珠子不是被剜掉了嗎?
她怎麼還能看見?
不等江雲笙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徐硯奇繼續說道:
“母親,雲笙,我從邊關回來了,你們都還好嗎?”
邊關,回京?
這不是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嗎?
江雲笙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永毅侯府門口,侯府眾人如同前世一般,都站在烈日下,等待徐硯奇回府。
三年前,徐硯奇與江雲笙大婚當日,便奉旨出征,抵禦北狄。
江雲笙一直守寡,侯府衰落,入不敷出,而且旁支眾多,都碌碌無為,是她拿嫁妝撐起了這個家。
好不容易盼到徐硯奇回府,以為終於熬出頭了。
他卻帶著摯愛回京,給了江雲笙致命一擊。
跟徐硯奇對視一眼之後,江雲笙緊緊的捏著帕子,低下頭,將眼底的仇恨隱藏。
前世江家滿門抄斬的畫麵,仿佛曆曆在目。
那滿地的屍體,數百口的人命,無一不在訴說著自己的冤屈,讓江雲笙替他們報仇雪恨!
江雲笙心如刀割,恨不得將徐硯奇千刀萬剮!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朝徐硯奇福身行禮:“妾身見過侯爺。”
江雲笙一襲月白色墜地長裙,姿態謙恭優雅,五官精致的小臉帶著病態的蒼白,格外惹人憐惜。
徐硯奇猛的一怔,她比三年前,愈發清麗脫俗了,忍不住問道:
“雲笙,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江雲笙淡淡的說道:“許是在烈日下站得久了,有些眩暈,沒什麼大礙。”
說完這句話,江雲笙就安靜的站在一旁,不再開口說話。
以前,江雲笙滿心滿眼都是徐硯奇,恨不得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給他。
如今,卻是這麼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眼神中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敵意,這讓徐硯奇心裡頗為不適。
他當年為了救江雲笙,差點一命嗚呼。
江雲笙見到他這個救命恩人,難道不應該感恩戴德、驚喜萬分嗎?
為何這般淡漠?
見徐硯奇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雲笙身上,站在徐硯奇身邊的粉衣女子有些不滿,她挽住徐硯奇的胳膊,嬌滴滴的喚了一聲:
“硯哥哥~”
還故意朝江雲笙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奈何江雲笙絲毫不為所動,女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鬱悶無比。
江雲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
“侯爺和這位姑娘舟車勞頓,一定累壞了,趕緊進府吧。”
片刻之後,眾人在徐府花廳落座。
徐硯奇忽然抓住身旁女子的手說道:“母親,雲笙,若涵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想納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