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太明白,為什麼有時候自己會放棄那些長久習來的禮儀和修養,淪為一個為感情不擇手段的工具。
就仿佛,薑溯源始終立於不敗之地,而他,隻會是階下囚。
無論他怎麼努力。
他的憤怒來源不再是秦知頤,而是這種徒勞。
越是徒勞,他越是不甘。如此惡性循環,直至遇見……他的女兒。
霍宵征眼神突然冷冽:“你不提我差點忘了,你膽子怎麼這麼大,瞞著我和席川合謀?”
霍寧心發慌,麵上卻不顯。
她歪著頭怯怯道:“合謀是什麼意思?”
正要發作的霍宵征被迫卡殼,忘記了,眼前的小孩幼兒園文憑都沒拿到。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跟席川去法庭?”
“席川叔叔說,我拍攝的視頻用不了。”霍寧直直地看向霍宵征:“是爸爸不讓他們用吧?”
“嗯?”
“在公司那天,我看見你的鞋子了。”
那天她和尹素姐姐聊完後,她看到角落有隻皮鞋露了出來。
連續跟著霍宵征打工一周,每天一起出門。這雙鞋,霍寧很熟悉,是霍宵征的。
所以,她猜測,霍宵征聽到了她和尹素的談話。
當席川說起視頻用不了的時候,霍寧直覺是霍宵征的授意。
這才有了後麵的提議。
霍寧的解釋讓霍宵征的思緒飄回那天,從一個小孩嘴裡聽到那句‘我能接受爸爸不愛我’這句話,說不震撼是假的。
霍宵征嘴巴張了又合,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良久,寂靜的書房響起霍宵征乾澀的嗓音:“你想幫我,所以才瞞著我?”
霍寧點了點頭:“那天我和尹姐姐說的話,讓您傷心了嗎?對不起。”
霍宵征低著頭,近1米9的個子,窩在沙發裡,平白有了些狼狽的感覺。他搖頭:“該道歉的不是你。”
“但我說的話,讓您有了壓力,您才會不好意思拿我的視頻去作證,我明白的。”霍寧想了想,跳下椅子走到霍宵征的身邊:“所以我才瞞著你。但沒想到讓您更傷心了,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霍寧多少有些真心實意了。
和席川做這些打算的時候,霍寧心中沒有考慮到霍宵征的心情,最主要的原因是,霍宵征在此之前,一直對她不太在意的模樣,很公事公辦。
這才導致霍寧有了‘霍宵征並不在乎這點小事’的錯覺。
“不,你這麼做,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被一個幼崽安慰,這是霍宵征沒想到的:“我……”
“咚咚……”
書房的門被敲響,管家的聲音打斷了霍宵征。
“少爺,晚飯已經做好了。”
霍寧眼冒綠光,眼巴巴地盯著霍宵征。
霍宵征無奈道:“走吧,先吃飯。”
霍寧小炮仗一般,立刻衝了出去。
“你慢點……!”
霍宵征一把拽住她:“急什麼,飯又不會跑。”
霍寧吃飽喝足,窩在柔軟的沙發裡繼續追番。霍宵征處理完公司的事,下來時見她一副死宅的模樣,突然想起了前幾天說的話。
“明天會有一個哥哥來教你堆雪人。”
霍寧眼中的沉迷未退,茫然地看向霍宵征:“什麼哥哥?什麼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