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擊碎的窗戶還在往屋裡灌著風。
洛知謙猶豫良久，像是終於克服了些什麼，一字一句地啟唇，嗓音也如冷風透徹，他又拉回上一個問題。
“也許，我真的不是人……是神，所以才有妖來找我。”
“聽村裡的嫂嫂們說，我爹娘法力很高，最後飛升成了神。阿漣姑娘你想去的那個天青派，我爹好像也是師承那。”
“他們都說我爹娘是神，在神界生下了我，所以，我可能也是神吧……這些妖，我及冠之後就每日來，我沒有辦法，但也沒受過傷。”
洛知謙對爹娘早已麻木。
他唯一比得過彆人的，就隻有爹娘非同一般的身份，可又有什麼用呢。
是神又如何，是天下人的神，是神界的神，可唯獨不是他的神。
他何必再重走他們的路去修仙呢？
話音剛落，洛知謙就感覺額心傳來一抹溫熱，少女身上的溫香也鑽入鼻息。
絮堯伸手點了點他的額心。
刹那間，洛知謙隻覺得渾身淌過一股暖流，身體裡所有的筋脈都似乎蘇醒，舒展開來。
一道白光從額心散出，身體也發著光，雙眼似乎被霧氣遮擋。
他努力睜開之後，竟發現目光所及之處仿佛都變得透明，屋外的景象更是儘收眼底，視野開闊，清晰無比。
麵前的祭百更是變了樣子。
本是輪廓分明的臉此刻卻一分為二，一半還是人形，另一半卻變是一條赤色鱗片，傲氣十足的龍！
洛知謙倒抽一口氣，幾秒後身體漸漸恢複正常。
麵前的絮堯和祭百突然變得高大壓力起來。
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恐懼感，隻這一小會兒，洛知謙竟感覺自己已經汗如雨下，雙腿也不受控製打戰發軟，有種要對著絮堯跪下去的衝動。
絮堯見狀也心領神會，也點了點自己的額心，霎時魔息隱去，不再外露。
壓力立刻消失了。
“我這是怎麼了？”洛知謙有些脫力。
“我幫你開啟了神息，你確實是神，不是人。”絮堯解釋道。
不過是一個沒有覺醒的神。
“神息？那是什麼？”
“簡單來說，有神息就是神。但神息是需要修煉覺醒的，覺醒之後你才是真正不同於凡人的神。”
洛知謙聽得目瞪口呆。
絮堯道：“神息可以記錄你的一生，你忘記了的事，神息會替你記住。”
“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你的父母以前在神界過得什麼生活，也可以看到。”
這也是為什麼隻有你身上能解開那場大戰，神族變強的原因。
她需要通過神息查看過往。
“神息是用來查看過往的？真的嗎？那我該怎麼看？”洛知謙一連拋出幾個問題。
能看過往的話，豈不是可以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他？
“你自己來看，就要挑斷一處的筋骨釋放神息。不僅要承受痛苦，也要有夠強的靈力，日後來重新凝聚神息，否則神息斷了，你以後就是個廢人了。”
“啊？那要這神息有什麼用，這麼大的代價。”
絮堯佯裝著無意看了他一眼：“但你的靈魄可以不付代價地替你查看。”
她這所有的話，都隻是為了引出這一句。
“你現在並沒有靈力覺醒神息，還是個普通人。”
“這一段日子有妖來找你，應該是因為你身上父母留下的封印時間到了，沒有保護你的法術，你神的氣息也就暴露了，妖怪們能感覺到你是神，想汲取你的靈力便來纏著你。”
洛知謙聽後，沒再有驚訝，反而是笑了出來：“封印？保護我？”
絮堯心裡清楚，如實道：“是，應該隻是你這太偏僻了，隻有些半成形的小妖，沒有什麼攻擊力，所以傷不到你。”
“你若想要自保，除了修仙，再無彆的辦法。”
洛知謙嘴角弧度更大了，梨渦深陷，不是開心，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