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觀穹一副要給她徹底擦乾淨的架勢,夏訴霜不淡定了。
“你先彆擦了!我昨日說什麼你忘了嗎?”她索性把話挑明白。
這樣下去,夏訴霜實在不能再自欺欺人,裝太平無事了。
宋觀穹忽然說道:“師父,親我一下。”
“!”
夏訴霜猛地看向他。
這人是得失心瘋了不成。
宋觀穹慢慢說道:“現在還有時間,叛亂尚未平定,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師父要不要知道徐玟現在何處?”
對啊!今日百官祈福,徐玟去哪兒了?
夏訴霜想事情的時候,眼睛習慣性睜得圓溜溜的。
感覺到臉頰微濕,她回神,是宋觀穹拿帕子在替她擦臉。
夏訴霜按住他的帕子:“他今日在何處?”
“師父還沒答應徒兒。”
“你這樣……”
“親我。”他再重複一次。
夏訴霜氣結,也陷入糾結之中。
她當然想報仇,可那日她還如此義正詞嚴地教育他,現在讓她在青天白日裡,主動去親自己的徒弟,真的為難。
這件事她實在做不到。
可好機會稍縱即逝,她此刻將徐玟放過了,來日就沒那麼好的機會了。
“阿霽,我們不要鬨了,就當師父先前說話不好聽。”她低頭斟酌著詞句。
宋觀穹低頭,鼻尖磨蹭著夏訴霜的耳廓,說道:“師父,不想報仇嗎?再耽擱,就沒機會了……”
話還未完,夏訴霜側仰起頭,輕輕,咬了一下他正說話的嘴。
感覺到唇瓣微潤,宋觀穹翹起嘴角,眼眸瀲灩。
話也不說了,宋觀穹跪著上了炕,兩臂摟得她微微起身,自己就親了上來,要延續這個吻。
夏訴霜腦袋自發後撤一下,和他四目相對。
阿霽眼睛裡沒有商量的意思。
夏訴霜認命地貼上了他湊來的唇。
手揪在他鎧甲間的袖子上,清醒地、主動地親吻這個曾經當作晚輩,倍加愛護的徒弟,讓她心底湧起深深的羞恥感。
夏訴霜眼睫抖得厲害,可宋觀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拉她手搭在自己肩上,讓身軀更近,手從脖頸按上她的下頜底,迫她仰頭,張口。
他們如同伴生的藤和樹。
唇舌攪繞,口中的、和他呼吸聲,放大在她耳中。
夏訴霜頭皮一陣陣麻酥。
等此事結束,一定要他好看!
念頭剛浮起,一下又被震散了,阿霽還在握著帕子,替代著他的手,還在擦拭!
連蹬的氣力都沒有,夏訴霜被他麵對麵,抱坐起,貼坐的甲胄冰涼。
“冷……”
不止甲胄,他打的是井水,還冷得很。
“所以才要親。”
宋觀穹微燙的唇,肆無忌憚,吻起她一片片的小疙
瘩。()
一手讓兩人相擁,一手帕子不帶猶豫,擦上軟隙,夏訴霜睜大眼不敢置信,立時跟一條活泛的魚兒一樣,彈起要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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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徒弟壓製住時,她氣得要命,眼淚都掉下一顆。
“那兒沒有!”
“好,好了……”
“阿霽!”
宋觀穹不說話,鐵了心要擦個遍。
似一樽白玉瓷瓶被裡外仔細擦拭過,夏訴霜整個人都放空了,帕子微濕的感覺揮之不去,覺得自己鋥光瓦亮。
他怎麼敢真的全擦過!
這個孽徒!
宋觀穹也不冷靜,壓緊眉頭將帕子丟回水盆裡,回頭看柔柔潤潤的師父,躁得咬牙切齒,他怎麼還沒把她吃了呢!
上來又覆了她親,直至氣息不穩,快要一發不可收拾,挨了師父幾拳,才肯離開。
看來已經慢慢恢複了。
在師父斥責他之前,宋觀穹說道:“說說徐玟的事?”
夏訴霜怒火被遏製住,點頭。
含吻之後唇瓣溫軟,抿起的感覺細膩,她眼眸閃爍。
宋觀穹又忍不住,往師父可愛的臉上親了一口,
才說:“他在家廟之中,我讓人將護衛引走,你去把人殺了,我再丟幾具叛軍的屍首在那兒,當是三皇子的人殺的。”
聽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夏訴霜眼神複雜。
可現在也不得不承他的情。
“隻是師父如今怕是不能去,徒兒讓人……”
“不必,我衣裳裡有一枚丹藥,吃下半個時辰後就能恢複體力。”
那是白祈山人煉製的,她常帶著,以備不時之需,方才與叛軍對峙,這藥丸沒有生效的時間,吃下也是無用。
宋觀穹又道:“你的衣裳不能穿了。”
“沒事,待會我在外麵披一件叛軍的衣服,你先走吧。”
見她報仇心切,宋觀穹知道阻止不了,隻能儘力讓她平安,將藥找出來,給師父喂下,又給她穿好衣裳。
“我會讓近山近水跟著你,彆受傷。”說罷,他出了門去。
聽到關門聲後,夏訴霜才抬起頭來。
挑破他心思之後,阿霽越發肆無忌憚了。
她還能挽回那點師徒情分嗎?
罷了,夏訴霜不願再想剛剛的事,將藥吃下,待有了力氣,出門換上叛軍的衣裳,騎著快馬出了無為寺。
至於近山近水,都被她甩在了身後。
—
徐家家廟之中,徐家人所有人都在,正跟著家廟主持的指引,一個個上香,誠心祝禱吾皇身體康泰。
一個侍衛腳步匆匆地進來,稟告道:“老爺,三皇子謀反,如今和太子在無為寺打了起來!”
一聽謀反這麼大的事,徐家人都看了過來,一時慶幸自家沒有去無為寺,成為三皇子的砧板肉,也沒去斜月觀,有被牽連為同黨的風險。
徐玟還算得上冷靜,讓
() 侍衛下去,守衛好各處,不讓閒雜人等靠近。()
徐夫人唏噓:當真是一場劫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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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玟忽然說道:“我須得進宮一趟。”
徐夫人攔他:“你進宮做什麼?待會那頭打完了,贏的人就要衝進宮去了,你這時候去,仔細刀劍無眼,咱們徐家兩邊不沾,誰上去了不都一樣嘛。”
“何時要你來做我的主張。”
徐玟冷哼一聲,拂開她大步走了出去。
雖然外頭亂成一片,無人會注意的徐家家廟這邊,但徐玟謹慎,悄悄帶著護衛從偏門離開了。
他不是不怕危險,但眼下不是躲在府中求安穩的時候。
不管陛下是真病重了,還是假的,他都得在這時候去盯著。
街上家家閉戶,隻有不知隸屬哪方的鐵蹄騎快馬踏過石板。
徐玟不好走大路,跟叛軍撞上,隻能挑偏僻小路,未料就被人堵住了,往後撤,後麵的路也來了人。
鐵馬銀槍,不就是周鳳西從邊陲帶回來的那支親兵嘛。
甚至周鳳西施施然出現,問道:“太師何處去?”
“你放棄大好前程,為虞家犯險,值得嗎?”徐玟繃緊的臉隨著說話聲抖動。
周鳳西受皇帝命,剛辦完斜月觀那邊的事,現在是偷空出來的,可耽擱不了時間,直接揮手道:“一個不留。”
自己提槍來取徐玟性命。
徐玟的護衛也不是尋常,上來擋住了他的攻勢,在護衛拖住周鳳西之時,徐玟趁機要發信號。
一根冰絲無影無形,飛梭一般,鎖住了他的手,信號煙火落在了地上。
接著徐玟後頸被人扯住,來人的一踏馬背,將他提起,消失在了院牆之中,
糟了!
徐玟的心往下沉,抓他的人是一個女子,他立刻就想到那日殺了自己替身的人。
她果然時時盯著這邊!
周鳳西沒想到夏訴霜會來,還將徐玟帶走了。
他想跟過去,但徐府的護衛絕不簡單,周鳳西不能離開,但凡有一個護衛逃脫了,他們就要暴露。
兩方正在混戰的時候,又一夥人到了。
近水立在高處,悠閒道:“好巧啊,周將軍也在這兒呢?”
周鳳西脫戰,“你們為何在此?”
“自然是受主子吩咐,來護著女師父。”
她把他們的事說了?周鳳西腦子裡劃過這個念頭。
近水看穿了,笑道:“主子和女師父之間沒有秘密。”
周鳳西聽了就覺得可笑,“沒有嗎,他對自己的師父心存不軌,這她也知道?”
“就算有,也從不會互相猜疑。何況你說的,已經不是秘密了。”
近水背著手,“您看,主子和師父什麼都說開了,女師父還是願意主子插手她的事,周將軍若執意為她覆了皇命,到時抹黑女師父名聲的人,可就是你了。”
無稽之談。
周
() 鳳西懶得再聽。
“還有一件事你要知道,”他說道,“我若因截殺徐玟而出事,夏娘子一定會替我出頭,甚至,她會出來頂罪,這事,你們主子也清楚吧。”
說完,他將手下留下此處應敵,朝夏訴霜消失的方向追去。
近水歎了口氣,和近山說道:“聽明白了吧,趕緊處置乾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