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礫塘的呼吸聲越來越近,貼在他臉頰邊說話,“可是……你的耳朵好紅啊。”
陳應抬手捂住兩隻耳朵,閉眼裝死,“三哥,你吵得我睡不著。”
秦礫塘的聲音越說越低,“對不起,是我太興奮了。”
陳應打定主意不再搭理秦礫塘,眼睛閉上,聽覺變得特彆靈敏,他聽見秦礫塘窸窸窣窣在翻身。
過了一會兒,終於安靜下來,陳應睜開眼,看見秦礫塘趴在床上。
趴著睡不會不舒服嗎?
陳應伸手關燈,房間裡隻剩下月光,他聽著秦礫塘的呼吸,過了一會兒,秦礫塘乾咳一聲,說話的聲音有點喑啞,“睡不著?”
“嗯。”
“這麼不適應?沒跟你男朋友睡過?”
“三哥,你真恐同嗎?”
秦礫塘哼笑,“你覺得呢?”
陳應緊緊閉著眼,“我還聽過一句‘恐同即深櫃’。”
“這麼說,我該找個男朋友試一試?”
“現在不就有一個?”
“哪有?”
“裝不懂就沒意思了。”
“真不懂啊小應。”
“金、溪。”
秦礫塘的腦袋跑到他的枕頭上,聲音也更近,“你很少記住一個陌生人的名字,你在意這個人?為什麼?因為傳言他和我曖昧?”
陳應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不知道。”
秦礫塘觸碰他的耳朵,“陳應,你是在逗我玩兒嗎?好玩?喜歡這麼玩?”
陳應不懂,但他明白自己大概不應該提起金溪。
“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比誰都清楚。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也大概知道。我們倆同床共枕,才是最好玩的。”
陳應繃直身體,悄悄捏緊了手掌。
所幸秦礫塘在說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話後閉了嘴,陳應一片混亂,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早上陳應是被熱醒的,秦礫塘像個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兩個大男人,體溫都偏高。
意識到某個問題後,陳應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祈禱秦礫塘千萬彆這個時候醒。
陳應閉上眼,越想越平靜不來,“他媽的,能不能不要抱著老子……”
語氣惡狠狠的,聲音卻不大,裝睡的人被逗笑了,放開陳應,翻身躺在床上。
陳應無語,也氣惱,“你醒了還抱著我?”
“我鬆手你不就知道我醒了?”秦礫塘睜開眼,眼底猩紅,“我也怕尷尬啊。”
“現在已經很尷尬了。”
“那我朝裡,你朝外,各自平複一下。”秦礫塘還要逗他,“看誰先好。”
陳應:“……”
陳應翻身朝外麵側躺,屈腿弓背。
上午十點,李爺爺出海打魚回來,在前院裡和李奶奶一起拆網摘魚。看見兩位城裡少爺走出門,一位容光煥發,一位焉頭巴腦。
李奶奶關心陳應,“小應沒睡好?”
陳應跟在秦礫塘身後,拿起置物架上的牙刷,“挺好的。”
秦礫塘給他擠牙膏,拉著他一起蹲在水池旁邊刷牙。陳應的視線到處飄忽,就是不肯正眼看他。
吃完早餐,陳應坐在堂屋裡看劇本,秦礫塘幫著李爺爺曬魚。
李爺爺六十多歲的人了,年紀大,工具也不先進,一天要出海兩次,捕到的魚卻不多,隻夠自己家裡吃。
秦礫塘來之前就知道了這家人的情況,兒子兒媳在海上雙雙溺亡,留下年幼的孫子。
李爺爺跟秦礫塘聊天,說小海睎特彆乖,讓人省心,成績好,以後就算一個人也能把生活過好。
秦礫塘笑著說是。
吃完午飯,陳應不打算午睡,秦礫塘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又不是早上,中午也會有反應嗎?”
李爺爺李奶奶都在堂屋裡,陳應的臉一下就紅了。
秦礫塘給他倒水,讓他喝,還說,“畢竟年輕幾歲,比我強。”
雖然嘴賤,但秦礫塘把臥房留給了陳應,自己睡在堂屋的木沙發上。
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