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礫塘用黑漆漆的眼神看著陳應,隨即歎氣。
陳應根本不明白從他的嘴裡說出了什麼香豔場麵。
晚上七點徐助理開車把他們送回李奶奶家,停好車,秦礫塘先下車,然後打開後座把睡熟了的小海睎抱出來,陳應跟在他身邊,手裡拎著今天買的文具還有秦礫塘讓徐助理訂好的生日蛋糕。
兩位老人都很高興,又覺得太破費,紅著眼一個勁道謝,秦礫塘見陳應尷尬,主動說讓兩位老人彆客氣,小海睎可愛,這是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李奶奶把小海睎抱在懷裡,輕輕拍他的臉,像母親那麼溫柔,“好孩子,醒醒,你今天過生日呢,海睎又長大了一歲,要一直平安健康。”
小海睎醒來,一眼看見放在桌上的三層大蛋糕,他不敢相信,喃喃說,“這怎麼跟我夢裡的蛋糕這麼像……”
秦礫塘摸他的頭,“祝小海睎生日快樂。”
“哇!真的是三層的小汽車蛋糕!!”
小海睎許了三個願:要有很多錢,要爺爺奶奶一直陪著他,還要三個願望。
逗得兩位老人哈哈大笑。
到了深夜,秦礫塘洗完澡,和陳應一起坐在屋簷下等著頭發被風吹乾。
陳應扭頭看他,“你給小海睎買的那塊手表要五十萬。”
秦礫塘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你十歲失去養父母,海睎三歲父母雙亡,這麼小的孩子,多可憐……”
陳應輕聲說,“可你十八歲時……”
秦礫塘十八歲也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
“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已經十四,一個人生活了四年,如果可以重來,小應,我一定會早點去找你。”
寂靜夜色裡,陳應默不作聲。
“我以前也接你放學,剛開始你不聽管教,偷偷和小混混打架,我氣死了,一腳把你踹到地上,你站都站不穩了,還忍著不哭,說不要我管,什麼爛性子……從小就這麼倔。”
陳應歎氣,“既然我這麼不聽話,為什麼還要管我?”
“你隻有一粒糖,全部給了我。”
秦礫塘不是一直都這麼一帆風順的,最親近最信賴的父母驟然離世,他被二叔排擠,送到小鎮子裡當廠長。小鎮子破舊,天空總是霧蒙蒙的,就像壓在他心頭的烏雲難以消散。
消沉多日,他像一條流浪狗蹲在馬路邊,一個臟兮兮的小孩給他一粒糖,不是一顆一顆的,隻是小小一粒,沒有包裝,像是從垃圾堆裡撿起來的。
秦礫塘把這粒糖放進嘴裡,含在舌尖,橙子味的。
第二天,陳應早早起床跟著李爺爺去山溝裡割魚草,在劇本裡,雲富貴是個靠打魚為生的漁夫,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打魚,還有割魚草,挖泥鰍,做魚餌。
秦礫塘十點鐘才打著哈欠起床,看見李奶奶站在樓梯上換燈泡,他去幫忙,結果新的燈泡“啪”一聲掉地上,碎了。
李奶奶笑話他,“你心是好的,可你哪會乾這種粗活啊……”
陳應中午十一點多回家,肩膀上背了一大簍子綠油油的魚草,李奶奶很驚喜,誇讚陳應是個能吃苦的孩子。
陳應一邊洗手一邊問,“李奶奶,我三哥呢?起床了嗎?”
“起了,現在在後麵院子打電話呢,表情看著可嚴肅了。”
“嗯,沒事,他開會時就是這樣的。”
“他肯定是個嚴肅的上司。”
“嚴肅……是有點嚴肅,但也很厲害。”
秦礫塘打完電話,看見陳應嘴裡叼著一個梨走過來,臉頰和脖子曬得紅撲撲的,他皺眉,“下午徐言要來,我讓他給你帶一支防曬霜。”
“徐助理昨天不是來過了嗎?怎麼又要來?”
老板度假,助理遭殃。
秦礫塘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