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沒住酒店。
淩晨五點約到車回花家地,兜裡始終揣那盒布洛芬釋緩膠囊。
並沒在酒店等他哪個時刻想起她,才打客房電話問候一句。
她想告訴他:我可不會等你回來的
病好,之後的日子再遇見徐敬西更加渺茫。
倘若不費儘心思,哪來那麼多和他偶遇的機會。
她找不到理由問那位白手套司機:徐先生很忙嗎
手指編輯短信,發給白手套司機:「還請轉告徐先生,謝謝他的招待,我病好了」
白手套司機沒回。
之後,黎影整日忙於畫廊的事。
冬末二十九,距離春節剩一天。
畫廊周展展出,蠻有緣,是同校上屆師兄的畫,人已經定居海外。
作品簽給張姐,由張姐做展覽銷售。
還沒開始,聽到同事通知。
“原本聯係萬科集團董事長蒞臨剪彩儀式,對方有要事沒到現場,起先是誰對接。”
燈光師應:“是阿瑤和黎影。”
“人呢,怎麼沒到。”
撐場子的大人物沒到。
黎影捏著手機再次往萬科集團秘書辦撥通電話。
“您好,我是798畫廊…”
“抱歉,彆再打過來占線了。”那邊冷漠的官方話,“董事長在忙,行程安排不夠。”
黎影保持禮貌:“不好意思,可是你們董事長答應讚助投錢。”
通話那邊陰陽怪氣:“什麼啊,沒有的事。”
等黎影想要再說什麼,對方掛斷通話。
大人物沒來撐場,儀式現場變得冷冷清清。
同作為本次策展的阿瑤坐在她旁邊,同樣是沒打通萬科集團董事長的號碼。
最終,無果。
兩個人坐在樓梯口,等待開幕倒計時。
黎影勉強莞爾。
突然想起劉懷英的話。
——這是四九城,最有權勢的都住在這裡,頂端階級是你觸及不到的大人物,多想想自己憑什麼
“滿牆的藝術作品都是我們沒日沒夜加班布置出來,看著好心疼。”阿瑤伏進她懷裡,越哭越傷心,“第一次,就被我們搞砸了。”
確實是她和阿瑤接手周年畫展,不記得為什麼不回家過年,為什麼呢。
彆人的心血,她們十三天的努力布展。到頭來,隻需要一位重量級人物的翻臉,足以輕鬆導致她們無法控場。
阿瑤支支吾吾。
“明明昨天答應得好好的,今天說不來就不來,以為我們年紀小好騙嗎。”
“我們對不起學長的心血。”
“有人來頂就好了,比萬科集團老光頭身份還厲害一千倍一萬倍的,也不至於這麼悲慘。”
“回回趾高氣揚的,真可惡,有錢有勢了不起嗎。”
聽完阿瑤埋怨一同,黎影捏著手機:“哪認識誰,能叫誰,等張姐過來處理。”
有錢有勢?她想起徐敬西,四九城身份最貴的太子爺。
或者開口問一句:先生,我遇到麻煩事了,靠我自己解決不掉的麻煩事
合適嗎。
不合適。
黎影沒多作惆悵,拍拍阿瑤的肩膀,“行了,我們去檢查作品及燈光,等張姐安排。”
說完,起身去大門。
阿瑤跟在後麵:“彆人畫展一年賣出10億,我們今天推銷出一幅都不錯了。”
萬科董事長沒來剪彩投錢,重量級人物商量好似的,也都不來,說是過年忙。
事到最後。
她與阿瑤坐在樓梯口做pdF統計。
“畫價壓根沒抬上去,唯有與張姐熟的賣個人情買走兩幅。”
…
傍晚時分。
來看畫的有位年輕的女生,應該和她同年紀。或許是第一次進入畫廊,一個人孤單在角落默默地看畫。
看著穿著舉止,挺像大客戶。
黎影上前,耐心介紹畫師名字和構畫風格,對方朝她溫柔笑笑,點頭嗯。
突然聽到女生一問。
“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嗎。”
那聲音調兒清脆又嬌媚,帶幾分道不明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