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生捏了捏他的臉:“電視劇看多了吧,哪有那麼複雜,就是怕你把人家吸乾了而已,現在他陽氣穩固,你也能控製自己把控住一個度,不就剛好。”
季南星微微抿唇,所以他真的是什麼妖精吧,會吸人陽氣的那種。
燕北生又將手撐在季南星的腦袋上揉了揉:“明天回去後好好休息,你這次出來的有點久,怕是要調養一段時間了。”
多的燕北生沒再說,他知道小徒弟要強,又總不想讓家裡人擔心,向來報喜不報憂,但就宵家小子這黏糊勁,這次他倒是不用擔心小徒弟身邊沒人陪了。
解了心頭的疑惑,季南星往自己的帳篷走去,就見宵野正頂著雞窩一般的頭發從裡麵跑出來,一見到他就立刻撲了過來:“你起來了怎麼也不喊我,這陌生的地方我一睜眼你不見了,我得多害怕啊。”
季南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他昨晚那長袖善舞的模樣,會害怕陌生的地方,鬼都不信。
今天是最後一場祭祀祈福,陵墓裡會停工一天,測算好了時間,燕北生還有幾個管理局的,連同季元霆都一起下墓了。
宵野問過季南星,他跟著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季南星說不會影響,他自然也就跟著一起下去了。
墓裡安裝了特殊的燈管,雖然不至於黑到不見五指,但怕燈光照壞了文物,光亮也不怎麼明顯,僅僅可視而已。
宵野一手拉著季南星,跟著他往裡麵走,鼻尖是滿滿的土腥氣,有些好奇道:“你每天就這樣在裡麵超度?”
季南星點頭。
宵野牽著他的手緊了幾分:“那你害怕嗎?”
季南星搖頭:“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做的就是這一行。”
這種地方會讓人害怕的也隻是一些未知的陰邪之物,他做的就是解決這些東西,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很快一行人來到陵墓的正殿中,祭祀的案桌都已經擺放好了,還有三牲五果,兩根比手臂還粗的香。
隻見管理局裡其中一人穿上了道袍,站在案桌前等了好一會兒,直到沙漏滴完最後一顆沙,桌上的羅盤指針也移動了一格,那人立刻就動了起來。
嘴裡念著每個字都能聽懂,但合在一起就聽不懂的咒語,燒的符紙也不是一般的符紙,反而是很大一張,上麵寫滿了經文。
宵野有點好奇,但見眾人都沒出聲,也沒敢亂開口。
察覺到他的視線,季南星在他耳邊小聲道:“那是祭祀經文,用的子母紙,甲巾規格,三尺六寸半,不是我們尋常用的符紙。”
宵野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隻見那位道長手中的桃木劍輕輕往經紙上一點,一長卷黃紙就被桃木劍挑了起來,又在空中輕輕一劃,寫滿了經文的黃紙一下貼在了一個方位的牆上,經卷往下展開,無火自燃一點點燒了起
來。
一連燒了七張,貼滿了七個方位,那位道長就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季南星:“你來上香。”
上祭神的第一炷香對自身也是有好處的,季南星也沒推辭,走上前跪在蒲團上三拜後將三根香插進了香爐。
一陣風輕緩地吹了過來,將三根香火燒得更旺了幾分,這幾日都是季南星在這裡超度,所以祭神儀式也給了他回饋,算是對他供香的認可。
有人小聲朝燕北生道:“你徒弟靈性不錯啊。”
他們這一行祭神也好祭祀也好,其實大多數時候隻是一種儀式,並不會得到天地自然的回應,像這種輕風佛香,就是一種回應,也算是一種雙方達成的協定,隻要進墓的人不要做些犯忌諱的事,這陵墓給了他們開放的權限。
燕北生看著季南星也滿眼驕傲,他這小徒弟啊,生錯了時代,卻也生對了時代,若是再早個幾十年,就他這能力悟性,如今玄門大佬必有他的地位。
但生在如今這個時代,戰亂困苦已經被先輩掃平了,他能簡簡單單做個小天師,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宵野老老實實跟在旁邊看著,前麵所有的儀式過程非常的高大上,還充滿了玄異的力量,尤其是上香瞬間掃來的風,吹在身上都能感覺到一陣神清目明。
祭祀結束後,他以為大家會非常有逼格地退場,但沒想到等到那香火燒完,來觀看儀式的人就動了起來。
三牲是生的,但五果供奉後是可以直接吃的,燕北生將貢過的蘋果都拿了過來,兩個徒弟包括宵野,一人塞了一顆:“貢果,吃了有好處的,快吃。”
季元霆直接就是一口,季南星也跟著吃了起來,宵野有些詫異,然後就見燕北生又過去,將那香爐麵上剛落下的那層香灰給倒了出來,裝在一個小木盒裡,隨手塞在了季南星的口袋裡。
“你回去跟你師兄分一分。”
季南星點頭,轉頭看到宵野不解的眼神,道:“這是供神香,有一定辟邪能力的,像是家裡如果有供奉過先祖的香火,如果收集起來,遇到危險的情況撒出去,也能克製一下一般的陰魂鬼物。”
宵野恍然點頭,原來還能這樣啊,真是長見識了。
剛驚歎完,就見那位道長脫下道袍,一邊活動筋骨一邊道:“老了老了,差點就折騰不動了,以後這事還是留給年輕們來吧。”
旁人有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大佬道:“這大陵墓祭神年輕人還真未必能扛得住,你啊,少說也得再撐個幾年,快到中午了,走吧,去喝一杯。”
有人朝著燕北生喊了一聲,然後宵野就看著那群高人們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季南星抬了抬他的下巴,幫他把嘴巴合上了:“乾什麼這麼驚訝。”
宵野道:“跟我想象中有點不太一樣。”
季南星聞言笑了一聲:“有什麼不一樣,大家都是人,都要吃飯睡覺的。”
宵野就是覺得想象中這些玄門高人應該是神秘的,端著的,俯瞰眾生帶著一些莫測的,但現
在再看,好像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彆,他昨天還看到那幾位大叔在一起打撲克。
季南星笑了笑:“走吧,出去吧,我哥下午走,我們明天早上走。”
宵野道:“那明天早上我們看日出吧,沙漠裡的日出我還沒見過。”
季南星看著他:“你是日出收集器嗎,走哪兒都要看日出。”
宵野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往外走,一邊道:“因為日落很容易看,但日出並不是跟誰都能看到的。”
這就像晚餐跟誰都能一起吃,但早餐,隻有跟枕邊人才有機會一直吃。
下午季南星和宵野一起送季元霆去了機場,作為這一趟陪跑的工具人,季元霆叮囑道:“我直接飛去工作了,你明天到家了記得跟我發個消息。”
季南星嗯嗯點頭:“知道,你路上小心。”
季元霆又看向宵野:“照顧好我弟弟,你們回去的路上也注意安全。”
宵野連聲保證:“放心吧二哥,我保證將鬨鬨一根頭發都不少的帶回家。”
季元霆雖然有些不滿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讓人覬覦,但不得不說宵野無論是外形氣質,跟他家弟弟還挺配的,畢竟長得好看的人的確賞心悅目。
抬手在宵野肩膀上拍了拍,季元霆推著行李往裡麵走去。
直到看不到季元霆的背影,宵野才鬆了口氣:“你家兩個哥哥氣場都好強啊。”
大概是覬覦人家弟弟的心虛,即便他在自家大哥氣場下磨煉了這麼多年,但對上季家的哥哥,也有點底氣不足。
季南星道:“我二哥這兩年是處事少了,身上的氣息溫和了不少,以前他跟三組隊長葉君行都號稱鬼見愁,單單是站在那兒,就整個人透著一股鋒利,相當不好惹。”
宵野:“可惜,晚兩年才認識你,不然就能見見咱二哥鬼見愁的英姿了。”
兩人從機場出來,季南星剛準備報地址,宵野就報了個商場的名字。
季南星也沒阻止,等車輛開動起來才問道:“去商場乾什麼,買伴手禮?”
宵野:“這來了一趟總得帶點東西回去,而且咱師父不是還在這兒嗎,再給師父買點吃的喝的存著,再買個新平板吧,我看師父手裡那個都摔碎了一角,順便辦個流量卡,免得總蹭人家的網。”
季南星見他連這麼細微都注意到了,沒忍住笑了一下:“那吃的你彆放師父那兒,就放胡嘉那兒,流量也彆充師父的賬戶,也充胡嘉那兒。”
宵野不解:“為什麼啊?”
季南星:“因為師父不能太富裕,他要是太富裕了就會倒黴。”
命硬人窮就是這樣,不隻是身上不能有太多的錢,名下的物資也不能有,就連那碎掉的平板都是撿他舊的用,因為新的到師父手裡不到半天總能發生一些令平板四分五裂的意外。
就連平放在桌上不動,都能塌了桌子給摔下去。
宵野怔怔張開嘴,再一次直觀感受到什麼叫命裡不能帶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