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恙動筆補全了信息後又道:“還有一個秦雲,意外墜樓,為了給你兒子搶那檔綜藝的常駐,也是你殺的對吧,還有暴斃在監獄裡的丈夫,包括這次的賈元序,如果不是有天師及時趕到,那就是七條人命。”
吳恙合上文件夾,看著女鬼:“當初你但凡有這膽量反抗,你也不會被家暴致死,你死後能留在你兒子身邊保護他,你卻不知道珍惜,如果你沒殺人不曾作惡,我們也不會強行超度你,你看這管理局裡就有不少錯過了輪回的陰魂依舊在努力工作,在為陽間的親人賺錢積福,你呢,你這去了陰間要接受審判不說,你兒子也會因此遭到報應。”
羅冉猛地衝了過去,但她還沒觸碰到吳恙,就被符籙設下的結界給擋了回去,羅冉摔在地上,一臉驚慌:“都是我做的,跟我兒子沒關係!是我殺了人那就報應我好了!你們憑什麼報應我兒子!”
吳恙沒忍住笑了:“你也是上過大學的,報不報應誰又不是我們說的,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兒子沒那個命承受你給他搶來的這些東西,現在你無法替他承擔了,那自然就會有反噬。”
羅冉滿心不甘,瘋狂衝擊符籙想要逃離這裡,她不能丟下生生一個人,以後沒了她,她的生生要怎麼辦。
都說她不反抗家暴,那是她能反抗的嗎,家暴不止要打她,反抗了就是殺她全家,她能怎麼辦!
活著的時候沒人能幫她,那些所謂的調解員都是勸和不勸分,外麵的人打了人還有拘留賠錢,家暴打人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合,這世間本來就是不公平,那憑什麼她現在努力爭取了,卻有人為彆人來討公道,但從未有人為她討過公道!
羅冉的心裡恨意越發扭曲,但無論她怎麼掙紮,最後都被符籙的力量死死壓製著。
她不後悔殺人,那些人都欺負過她的孩子,她隻後悔自己不夠強大,沒能繼續留在兒子身邊保護他。
吳恙搖了搖頭,將羅冉再次收回了瓷壇,周末就是寒衣節了,到時候這些陰魂都會被送走,等去了陰間,該投胎的投胎,該還債的還債。
這世間萬事萬物哪能做到絕對的公平,還好他們不是執法者也不是判官,把陰魂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就算完成任務了,否則這種事評判的怕是要頭疼死。
寒衣節的前一天宵野收到老板的照片,他定製的那些東西都做好了,雖然不至於栩栩如生,但絕對是精致的一分錢一分貨。
宵野把手機遞給季南星:“你看,我給我奶奶還有我太姥和太姥爺定製的大房子,有花園有貓狗,再往上的親戚我也不記得了,不過我寫了小紙條,如果還有親戚還在,就讓我奶奶給他們分點錢,然後給我托夢,我以後就
() 再給他們燒。”
張沅看他手機裡一團紅紅綠綠的,問道:“什麼玩意兒?”
宵野:“寒衣節,明天在玉春觀,你去不去?”
張沅:“寒衣節是給死去親人燒東西的吧,你們要去?”
宵野收了手機點頭:“對,我跟南星一起去,你去不去,你去的話我可以順路接你,如果你要去,那你得提前問好你要燒東西的親人名字,到時候會寫在祭祀物品上,對了,祭祀的東西有點貴,你要是去的話,小一千得要。”
張沅聞言直接搖頭:“那算了吧,我攢兩個零花錢不容易。”
他家境普通,不窮,但也不富,零花錢一周五百帶吃飯,他攢下來的都買了人體模型,沒剩多少了。
宵野也不勉強:“那行吧,我們自己去。”
張沅冷笑了一聲:“你就沒想我去。”
這麼多年兄弟了,誰還不了解誰啊。
宵野頓時一臉你怎麼能說這種喪良心話的表情:“我是那種人嗎,不就是順腳去接你費點油嗎,你這話虧不虧心!”
張沅道:“我不去,能代燒嗎,給我爺爺和外婆燒點紙錢也行。”
他這周末蹭到了一個關於犯罪學的講座,的確也是沒時間去道觀參加什麼寒衣節。
宵野看向季南星,季南星點頭:“可以代燒。”
一般情況祭奠這種事肯定是自家親人親自來更顯誠意,但代燒也不是不行,到時候給他拿一張符寫上名字和八字,如果他家親人還在,那肯定是能收到的。
張沅剛想說那就麻煩他們代燒一下,就見宵野突然喊了一聲:“彆動。”
他還以為宵野喊他彆動,結果再一看,宵野直接捧起季南星的臉,跟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彆動彆動。”
季南星疑惑地眨眨眼:“怎麼了?”
宵野在他眼睛上麵輕輕一撚,然後伸著一根手指道:“快快,眼睫毛掉了趕緊許願!”
張沅:“......”
他把衣服帽子一戴,多看一眼這個幼稚的傻缺都覺得辣眼睛。
季南星看了眼他手上那根眼睫毛,再看宵野一臉認真的模樣,無奈轉過身開始背書。
宵野還在一旁道:“你不許願?對著掉落的眼睫毛許願這個你沒聽過?”
季南星把耳朵一捂:“彆吵我背課文。”
宵野遺憾道:“那好吧,我幫你許。”
他舉著那根在他指尖上的睫毛默默許了個願,沒許太大的,就許了個這周末季鬨鬨能去他家過夜的願望,然後把那根長的有點過分的睫毛塞到手機殼背後暫時收了起來。
餘光瞥見他的動作,季南星忍不住揉了揉額頭,當他覺得宵野成熟到已經是個能頂事的男人時,他又會露出那幼稚到令人無語的一麵。
玉春觀是他們本地最大的道觀,也算是一處比較出名的旅遊景點,玉春觀坐落在楓葉山上。
山的一邊是徒步登山的區域,山的另一邊半山腰就
是玉春觀,在楓葉山的山頂還有一家楓葉酒店,酒店斥巨資挖了一條山道,所以這座楓葉山涵蓋了徒步,纜車,以及盤山公路多種上山方式。
要上玉春觀,那就隻能從玉春觀這邊登山走到半山腰,這邊是沒有車路可走的,如果不想爬山,那就開車上酒店,然後坐纜車到玉春觀也行。
宵野體力好,以前沒少陪他爺爺來爬山,雖然爬的也是這楓葉山,但這邊的玉春觀倒是第一次來。
季南星的體力就更不用說了,翻山越嶺的事從小就沒少做,隻不過開學以來雖然也處理了幾次靈異事件,都處理的都比較簡單容易,都是自己送上門的那種,也沒讓他費什麼事,這就導致他近段時間有些疏於鍛煉了。
不像宵野,下課十分鐘都要跟人去打一場球,為了自認為的維持住身為老大僅剩的武力優勢,每天早上更是把晨跑也撿起來了。
當季南星有些喘的時候,宵野差不多往前爬了一個來回,然後兜了一兜子金黃色的果子:“鬨鬨給,我用礦泉水洗過,這些都是比較甜的。”
季南星看著他獻寶一樣,往他衣服兜著的一堆果子看了一眼:“知道這是什麼果子嗎你就吃,小心中毒。”
這裡是旅遊景點,但也是山,會有一些亂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果子,有些果子是帶有毒性的,一般在外麵他認不出的東西就不會隨便亂吃。
宵野嘿嘿一笑:“不認識的果子我怎麼敢給你吃,這楓葉山啊我跟我爺爺算是從小爬到大,這是金海棠,金色的海棠果,算是野生又不算野生,在這山上栽種了好多年了,我小時候跟我爺爺爬山的時候會專門去找這種果子,甜不甜的我看一眼就能確定。”
宵野說著自己拿了一顆吃了一口:“甜!快鬨鬨,嘗嘗,不騙你真的甜。”
季南星這才伸手往他兜裡拿了一顆,小小咬了一口,果然很脆甜。
宵野把清洗好的果子找了個袋子裝了起來,然後係在自己的背包袋子上。
他們算是輕裝上陣,需要燒的東西那家紙紮店的老板會提前送到玉春觀去,根本不需要他們搬運,而他背著的包裡除了裝了些吃的喝的之外,還有幾件乾淨換洗的衣服。
這楓葉山都來了,那不得去山頂的酒店住一晚啊。
宵野收拾好東西,又抽出紙巾擦了擦手,這才把手伸向季南星:“來我牽著你,走不動了吧。”
季南星伸出手,就在宵野過來握住的時候,抬手往他掌心打了一下:“你才走不動了。”
說完往山上快走了幾步。
宵野嘿了一聲,看著季南星笑著跑掉了,立刻追了上去:“好你個季鬨鬨!你彆跑,被我抓到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