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攤手:“死了,花叢長得那麼好,是因為他就埋骨在花叢下。”
檀兒興奮地握緊小拳頭:“太慘咯太慘咯!可是,厲鬼咧?”
孟芊芊微笑:“厲鬼是下一段了,書生化作厲鬼歸來,明日再說給你聽。”
檀兒噘嘴兒,拉著孟芊芊的胳膊一陣搖晃:“不嘛不嘛,額要聽嘛!”
孟芊芊心道,我還沒編好啊,你想聽也沒轍。
翌日天剛亮,孟芊芊已經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功,剛要歇會兒,張飛虎上門了。
“張將軍?”
孟芊芊親自去給開的門,她很是驚訝。
張飛虎道:“我路過,想著你就住附近,過來看看,都不在軍營了,還起這麼早呢?”
孟芊芊笑道:“習慣了。”
張飛虎古怪地問道:“才待多久你就習慣了?”
孟芊芊笑而不語,跳過這一茬兒,將張飛虎迎進了進來,“屋裡坐。”
張飛虎擺擺手:“不了,我說會兒就走。”
他是男人,屋子裡全是女人,他進去多少有些不便,何況這也不是軍營了,就算不考慮那些丫鬟,也得考慮到小九也是個姑娘家。
京城不是邊關,規矩多、風言風語也多。
他是粗人,學不來世家大族那一套,但不給小九添麻煩他至少是懂的。
孟芊芊明白張飛虎的細心與顧慮,所以那些總說自己是大老爺們兒所以不夠體貼的,是借口而已。
真正珍視一個人,會為她事事周全。
孟芊芊笑了笑,在廊下的台階上坐下:“坐著說。”
張飛虎在她身邊坐下。
“北涼使臣快到了,等他們護送完七皇子,我和弟兄們就與北涼使臣一道回邊關。”
邊關將領等北涼使臣一起回去,一是禮節,二也是怕他們中途搗亂,一定要安安穩穩地將他們“送”出玉門關。
“都走嗎?”
孟芊芊問。
張飛虎道:“韓辭會留下,他京城人,稍後會進金吾衛。”
人與人的羈絆與時間的長短無關,有些人認識五年,仍形同陌路,而有的隻相識一兩天,已是生死之交。
想到戰場上那些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將士,孟芊芊陷入了沉默。
“苦著臉做啥?”張飛虎笑著想去揉她腦袋,像在軍營那樣,可意識到她這會兒沒戴頭盔,張飛虎又把手收了回來。
他笑道,“彆想著再見麵了,不見是最好的,說明國泰民安,真要相見,就是又得打仗了。”
孟芊芊舍不得,很濃很濃的不舍。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在這一世有了如此多的羈絆。
張飛虎看了她一眼:“好啦,又不是馬上就走。”
他隻是害怕到時候太忙,來不及好生與她道彆。
趙青雲那小子把她的事全打聽明白了,聽完後弟兄們都沉默了。
誰也沒想到她在陸家吃了這麼多苦,陸淩霄那臭小子,離京前非得收拾他一頓!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張飛虎問。
孟芊芊道:“我會留在京城,完成寅虎交給我的遺願。”
“什麼遺願?”
他本不該打聽十二衛的事,可事關小九,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寅虎其實沒交給她任何遺願,可不這麼說,又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孟芊芊麵不改色地說道:“他讓我完成一件事,具體什麼事,說是等其餘十衛找到我時,我自會知曉。”
“這樣啊。”張飛虎見連她都不知道,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但十衛都在的話,想來不會讓她獨自承擔危險。
“說起來啊,我老張生平隻佩服過兩個女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曾經的楚夫人。”
孟芊芊頓了頓:“楚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飛虎敬重地說道:“一個很神秘的人,沒人知曉她的來曆,有說是與某個宗門有關,又有說宗門其實也在調查她的來曆。也沒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麵目,她總是戴著麵紗,出入軍營,救死扶傷。
“聽說她殺了楚大元帥,還一把火燒光了楚家,弟兄們都不信。可不信又如何?朝廷早已蓋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