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陸沅稱病沒來上朝,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垂簾聽政了吧。
宗政曦皺了皺眉。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皺眉。
下朝後,宗政曦去了太和殿。
“尚父……”
他剛跨過門檻,就發現書房裡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
是的了,陸沅稱病了。
以往每每下朝,陸沅都會先在書房檢查他的功課,滿意了才允許他走,錯了還要罰他,罰得可重了。
“陛下。”
身後傳來相國的聲音。
宗政曦頓了頓,把腳收了回來,繼續往前走。
荀相國瞥了眼空無一人的書房,跟上了宗政曦。
進入禦書房後,宗政曦對荀相國道:“相國,朕……有件事想和你說。”
荀相國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是親政的事嗎?陛下不必擔心,臣已經在謀劃了,會讓陛下儘早親政的。”
“不是這個。”宗政曦垂眸,猶豫了片刻,問道,“朕以後,可以不做功課了嗎?”
荀相國狐疑地問道:“陛下還需要做功課?”
一旁的太監逮住了機會,趁機告起狀來:“是啊,相國,您不知道陸沅這幾年是如何折騰陛下的?為了不讓陛下親政,每日逼著陛下做功課,全是那些……之乎者也啊,做不完就不許乾彆的,陛下起早貪黑,手都寫出繭子了!”
荀相國神色如常地聽完,對宗政曦慈祥地說道:“既然陛下不想做,那便不做好了,陛下該學的是治國之道,臣會輔佐陛下的。”
宗政曦點了點頭。
“陛下先去批奏折,臣在偏殿候著。”
荀相國說完便告退了。
宗政曦進了禦書房。
這是他第一次獨自批奏折,以往是陸沅先選一遍,再送到他麵前,他批完讓人拿去給陸沅過目,若是批得不好還得挨說。
宗政曦翻開一本奏折:“小德子,你說陸沅在乾嘛?”
“啊?”
被點名的小太監一愣。
宗政曦瞥了他一眼:“你方才不是挺能說麼?這會兒啞巴了?”
小德子訕訕一笑,走上前點頭哈腰地說道:“嗐,大都督能乾嘛呀,相國一回,直接嚇病了,奴才琢磨著他這會兒,指定躲在府上哭呢!”
宗政曦想象了一番陸沅在院子裡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突然有些解氣:“你說他會回來求朕嗎?”
小德子笑道:“他壞事做儘,如今太上皇與相國皆已歸朝,必要狠狠懲治他,他若想活,隻能來求陛下!”
宗政曦冷聲道:“他求朕,朕也不會原諒他的!”
宗政曦開始批折子,批一個往外瞄一眼,瞄了不知多少次,天黑了。
“真是的,他到底來不來求朕啊?”
都督府。
陸沅剛與逆女吵了個大的。
原因是岑管事喂了條狗,寶姝趁狗不注意,嘗了一口它的狗飯,結果發現狗飯比自己的飯飯好吃,然後就賴著不走了,就非得吃狗飯。
其實狗飯也是新鮮的,由於是岑管事的愛犬,廚子們不敢怠慢,紅燒獅子頭、帶肉大骨頭、爛乎乎冰糖肘……都是現做的。
不像寶姝的飯,淡淡的,幾乎沒放鹽,所以不好吃。
可畢竟是狗飯。
堂堂大都督的女兒居然在家吃狗飯,傳出去他麵子不要了?
更要命的是,小崽子以為自己阻止她,是因為自己也想吃狗飯,十分肉痛地了分他一半,喊他一起吃狗飯!
朝堂之爭,他輕車就熟,對方拿個鏟子,他就知道對方要給自己埋什麼坑。
可小崽子的坑,坑坑算不到,坑坑不一樣。
陸沅把她提溜起來,嚴厲地教訓道:“那是狗飯,你是小狗嗎?”
寶姝耷拉著兩隻小狗爪:“汪!”
陸沅:“……”
陸沅白日與逆女鬥智鬥勇,晚上陪老太君打葉子牌,四人一桌,他與孟芊芊坐對家,老太君與岑管事是對家。
三人中,隻有陸沅是新手。
孟芊芊對陸沅道:“新手的手氣很好的,你隨便打打都能胡,我做新手那會兒,贏了一晚上呢!”
然後,陸沅放了個衝。
老太君:“胡啦!”
孟芊芊微笑:“下一盤,下一盤一定胡!”
陸沅又放了個衝,孟芊芊胡了。
孟芊芊乾笑:“事不過三。”
陸沅一衝三響,三家胡他一個。
孟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