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不給情麵地說道:“倒也不必如此挽尊。”
男子嘴角抽了抽:“到我了,陸沅是不是楚王的兒子?”
孟芊芊暗暗一驚。
陸沅……楚王的兒子?
他怎麼會問有如此荒誕的一問?
規則是允許撒謊的,除非他知道陸沅的確切身世,畢竟已經有證據。
可這個問題的回答是“是與否”,自己仍有一半的機會蒙對。
如果是真正的賭徒,或許會這麼做,可他儼然不是。
一個聰明的人,是不屑去賭的,他們要的是算無遺漏。
那麼隻剩另外一種可能,他隻是懷疑,他想從自己這裡問出答案。
自己嘴上怎麼撒謊都行,他會從她的表情與語氣裡判斷出真假。
“是。”
孟芊芊眼神一閃回答。
猜去吧你!
白玉薇已經被這倆人弄蒙了,完全分辨不出二人講的是真話還是講話。
孟芊芊喊了五顆棋子。
可十分不走運的是,白玉薇拿出的是四黑一白。
一對五。
她隻剩最後一顆黑子了。
男子忍不住笑了:“看來寅虎衛今晚運氣不佳呀,不知情的,還以為白小姐是我的小姑子呢。”
白玉薇一聽這話,瞬間慌了,手摸向孟芊芊:“什麼意思啊?我……我把你的黑子拿光了嗎?”
孟芊芊看了眼棋奩中剩下的棋子:“不,你拿的很好,正是我想要的。”
男子笑道:“倒也不必逞強。”
孟芊芊看向男子:“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你會讓我贏嗎?”
男子一怔。
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勝利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如果他回答會,為了保證他的答案一定是正確,他必須認輸,否則他就撒了謊。
撒謊是最大的輸。
如果他回答不會,他就必須保證白玉薇接下來一定拿出黑子。
“棄權的機會你已經用掉了,按規則你必須回答。”
孟芊芊說著,指尖一動,亮出了一枚銀針,“小妹,我是鬼門十三針的傳人。”
白玉薇愣了愣,恍然大悟道:“我懂了!針孔,針孔……”
她開始在棋奩裡找有針孔的棋子。
男子臉色一沉:“你耍詐!”
孟芊芊攤手:“我耍什麼詐了?我提醒她拿哪一顆了嗎?”
男子道:“你對棋子動手腳!”
孟芊芊無辜極了:“我問你規則時,你也沒說不能動啊。”
白玉薇雙手摁住棋子,激動地說道:“我摸到了!這位公子,你要幾顆呀?我提醒一下你,不可能一次拿光,但也不能一顆不拿!”
男子咬牙:“拿幾顆還有區彆嗎?孟小九,你贏了!”
孟芊芊微笑:“你的意思是你認輸了?我贏了你,你應該不會耍賴吧?”
男子正色道:“我荀七願賭服輸!”
“哦。”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小妹,把黑子給他。”
白玉薇遞給男子一枚棋子,卻根本不是黑子,而是白子。
男子狠狠一驚。
孟芊芊聳了聳肩:“我沒動手腳,剛剛是詐你的,不過你親口認輸了,不會反悔吧。”
男子差點兒吐血了。
難怪這丫頭會問上一句“你的意思是你認輸了”,輸了,和你認輸了,一字之差,在情緒極端激動的情況下並不會覺得有差。
最多是表達不當。
再加上後麵那句話趕話的激將法,把留給人思考的餘地徹底擠沒了。
她看似隨意的無心之言,其實每一句都是有坑的。
他輸了,是自己認的輸。
“哇!真的贏了!”白玉薇激動地扯下了蒙眼的布條,“我厲害吧!我配合得天衣無縫吧!我一下子就猜出你的計策了!”
孟芊芊不吝誇讚:“小妹厲害,多虧小妹,我們才能贏。”
不是拍馬屁,是關鍵時刻白玉薇確實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白玉薇簡直太有成就感了!
她幫上忙了,她出上力了!
這個家不能沒有小家夥,而小家夥得救少不了她。
四舍五入,這個家,沒她得散!
男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獰笑著看向孟芊芊:“你如此耍詐,不怕我出爾反爾。”
孟芊芊坦蕩地承認道:“怕。你有一半的可能出爾反爾,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即使我贏了你,我也隻有一半的機會救回我的孩子,可如果我不拚儘全力贏你,我連這一半的機會都沒有。”
男子的戾氣一點點消散,最後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孟小九,你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我總算明白為何義父一定要除掉你了,不是為了擊垮陸沅,而是陸沅有了你,就真的有了與義父一搏的底氣。”
白玉薇無比驚訝地問道:“你也是荀相國的義子?他到底幾個兒子啊?”
荀七笑了笑:“我排行第七,是相國的第七子,也是最小的一個,二哥是辰龍,三哥是荀煜,陸沅是老四。”
白玉薇道:“這麼多兒子,老大老五老六呢?”
荀七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孟芊芊說道:“我義父的孩子,各個身懷本事,原本沒打算讓我們全部回京的,可誰讓陸沅長成了一塊啃不動的硬骨頭?”
這番話怎麼更像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似的?
孟芊芊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說道:“我要見我女兒。”
荀七歎道:“好。”
小肥章,早早的,大家能冒個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