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治笑得更加大聲,“先發製人不是厲害,能笑到最後才是穩贏。”
陸羿辰偏偏頭,細碎的發絲被風吹起,露出他高挺而又帥氣的眉眼。他沒有說話,但唇邊卻綻放一抹淡淡的淺笑。他緩緩抬起手,表示臣服,甘願被祁遠治擒住。
祁遠治笑更加得意,連陸羿辰都被他拿了,這場角逐,他注定是勝者。
“賢侄啊!我本來無意與你為敵,畢竟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牽扯下一代,但你母親對我做過的事,實在讓我耿耿於懷,沒有辦法不對你也恨之入骨。”祁遠治語重心長地說著,一副不得已的為難。
陸羿辰靜靜地看著祁遠治的惺惺作態,一言不出。
祁遠治緩步踱到陸羿辰麵前,他的個子沒有陸羿辰高,便仰著頭看著陸羿辰,“你可知道你母親當年對我做了什麼?讓我對她這麼多年還耿耿於懷,不能忘記。”
陸羿辰不動聲色,安靜聽著祁遠治繼續說下去。
“你舅舅和你小阿姨搞到一起,就是你媽媽從中牽線隱瞞!”祁遠治吼起來,可見憎恨程度之深,二十年了,還不能忘記。
陸羿辰對過去的事,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那個時候母親很可憐小阿姨。祁遠治在外麵花天酒地,小阿姨經常以淚洗麵,媽媽曾經勸過小阿姨離婚,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不要為了家族,犧牲自己一生。
那是人之常情,誰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利。可祁遠治隻說自己是受害者,小阿姨又何嘗不是。
“當年的事,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敗,上天有眼,收了那個賤人。”祁遠治大聲笑著,目光凶戾地瞪著陸羿辰,“怎麼不說話了?這麼安靜,不像你方才要撞死我的氣勢!”
“成王敗寇,任你處置。”陸羿辰的唇邊隱約蕩漾一抹無謂,口氣平穩,不動聲色。
祁遠治覺得今天實在太高興了,隻要處決了陸羿辰,陸家就徹底從世界上絕滅了!當年陸羿辰的叔叔,想要霸占陸家財產,和他密謀,如何除掉自己的哥哥,自己的侄子。好不容易陸羿辰的爸爸死了,公司裡卻都擁護陸羿辰,陸羿辰的叔叔便又開始密謀要害死陸羿辰。雖然陸羿辰的叔叔在謀殺這件事上,沒做什麼,但也算是主謀之一,便也知道一些祁遠治的秘密。後來陸羿辰的叔叔失去陸氏集團,便給他打電話,讓他幫他東山再起,他不同意,便要挾他。
最後還不是死在國外的下場!
這就是所有人與他為敵的下場!包括麵前的陸羿辰,也會受到這樣的下場!
“算你識相!”祁遠治上了車,將陸羿辰也押上車。
隻要滅了陸羿辰,那麼他就可以徹底高枕無憂了。再也沒有人會去追究二十年前的車禍,再也不用擔心東窗事發了!
“你會帶我去哪裡?”陸羿辰問著坐在前麵的祁遠治。
祁遠治想了一下,“你想去哪裡?”
“落在你手裡,還不是聽你的。”陸羿辰挑挑眉,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而槍口還始終瞄著他。他根本不敢亂動,也不想亂動,乖乖臣服在狼窩,才能有更好的發現。
祁遠治又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點燃一根煙,用力吸了兩口,“你清楚我會做什麼。”
“大白天就動手,你未免太膽大包天了。”陸羿辰依舊有恃無恐,現在是法治社會,祁遠治不會那麼罔顧法律。所以,這一整個白天,他都會是安全的。
“我當然會等天黑下來再動手。”祁遠治吞吐一口煙霧,“我也不是不講人情的人,在你死之前我會讓你見安可馨一麵,然後一起送你們上路!黃泉路上也有個伴。見到你父母,幫我問聲好,告訴他們,我現在活的很好。”
陸羿辰的眼底拂過一抹深邃,“好,如果見得到,一定轉告。”
“你倒是淡定。”祁遠治眯著老眸看著陸羿辰。
“不然能怎麼辦?”陸羿辰睨了一眼那槍口,“我現在插翅也難逃。”
祁遠治又暢快地大笑起來,整張老臉都堆滿褶子,“還以為你會是個強大的對手,沒想到折服你這麼容易。”
“你隻是高估我了。”陸羿辰淡淡道,不再說話。
……
顧若熙悠悠轉醒的時候,祁少瑾還在身邊陪著她。
她沒有睡太久,心中牽係安可馨,怎麼能睡得踏實。而且還是在這種環境中,睡著了也是斷斷續續的噩夢。
“你一定要救可馨。”她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就是這句話。
祁少瑾看了一眼窗外,臨近中午了,陽光很熱烈,但房間裡的氣溫有些冷,到底是秋季了,炎熱的夏已經逝去。
“這裡是三樓,我可以逃出去。”祁少瑾低聲說。
“你能猜到可馨被藏在哪裡嗎?”
祁少瑾沉吟稍許,“不出意外,應該就在這棟大房子裡。”
他知道一個密室,就在這棟房子的地下。或許應該去那裡看一看,很有可能可馨就被藏在那裡。對於父親,藏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你爸爸會不會殺了可馨?”顧若熙想到這個,就怕得心中發慌,聯係二十多年前祁遠治的凶殘,他很可能那麼做。